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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Archives: 雜談散文

來啃老高與小末的瓜

啃老高與小末的瓜,看到各種網絡討論上有一個出現頻率很高的論調,主要是說:「人家老高就是一個說故事的頻道,你們沒必要拿著‘科學當令箭’事事去糾正人家。你們還講不講言論自由了?」

第一,老高有說故事,但他更常引用科學數據和介紹科學概念。他一引用科學,那就不是故事場域內的問題,而是在涉及與我們切身的現實世界中的人事物有關的「事實」問題。

他一談科學,也就涉足了科學的場域,即便他只是消費科學,但這也給了足夠的理由引起群眾針對他所提的科學問題去做討論。

任何科學結論,都是允許被審視、質疑和推翻的,我們又怎麼會認為說老高自己可以隨便濫用科學,而受眾們就不可以用科學來檢驗他的科學論點呢?這豈不成了「我做可以,你們做不可以。」

老高要規避科學問題的審視,他大可以不要引用科學。

另外,老高比較嚴重的問題在於,它不只是引用科學,而且是胡亂解釋科學,誤導群眾。比如他對進化論的大量論述其實都是「反科學」的錯誤引述。

第二,言論自由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允許老高在不傷害到他人,不犯法的情況下隨便聊,沒問題。但同樣也必須允許不認同老高的人提出質疑和批評。

老高要是不滿意,他依然有言論自由來反駁。

這才是言論自由的真義。

要求他人不應該評價老高所提出的科學問題(可是卻允許老高隨便評價科學),同時指責他人說指出老高的科學錯誤就是侵犯言論自由,這種說法本身就是「雙重標準」和違反「言論自由」的精神。

#利益越大責任就越重

#科學證明你們才是都市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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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4 十一月, 2023 英吋 雜談散文

 

打老高與小茉的假,的假

最近《老高與小末》被一個名為《藍拳媽媽》的YouTube頻道打假,說他們節目中存在大量偽科學和錯誤的科學資訊,而且涉嫌重度抄襲其他日文YouTuber的內容。事情鬧得很大,還上了新聞。

打老高的假,我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不過當我點開《藍拳媽媽》打假老高說咖啡的那一集來看時,輪到我徹底蒙圈了。

《藍拳媽媽》視頻的內容自己也是硬傷和錯誤連連,開篇還義正詞嚴的教訓老高說「討論科學問題要更嚴謹和客觀的態度。」

藍拳的謬誤我隨便舉四個例子:

一,藍拳媽媽說,「老高說咖啡因是一種神經毒素是‘完全’錯誤的」。

No!咖啡因對於很多昆蟲之類而言,確實是一種會造成它們神經系統紊亂的神經毒素,這是有大量研究結果可查的。早在1984年 The Harvard Crimsome 上就有發表過一篇名為’Caffeine Kills Insects, Scientist Says‘的文章討論這個問題。後來相關的研究成果還有很多。

只是由於我們人類這種雜食哺乳類,專門吃植物葉子、種子、果實的,可以消化咖啡因,所以對我們來說它不至於是神經毒素。

但是撇開劑量談毒素很難。如果過量涉入咖啡因還是可以導致人類的「中樞神經系統過度興奮」。 咖啡因過度興奮的症狀包括:煩躁、神經過敏、興奮、失眠、臉紅、尿液增加、胃腸紊亂、肌肉抽搐、思維渙散、心悸或過快以及躁動。這些都屬於咖啡因中毒直接作用於神經系統,怎麼不是神經毒素?

二,藍拳媽媽緊接著又說:「咖啡是人類在公元1100年在衣索比亞種下第一課咖啡。。。」

喂,世界上目前已知的130種咖啡物種當中只有阿拉比卡1種,是在衣索比亞和肯亞北部的原生種,在那邊幾千上萬年了,是C. Canephora 和 C. Eugenoide的自然雜交。

跟我們人類種植有毛關係??這麼基本的資訊都不查清楚就亂說好嗎?

三,藍拳媽媽又說:「老高說去咖啡因(decaffieated)的咖啡同樣具有健康益處是無稽之談」

然後藍拳媽媽還很天真的問,去掉咖啡因的咖啡還有什麼?

老天,咖啡裡面的化合物有上千種,咖啡因只是「其中一種」你比較常聽到的,你以為有多重要?

大量的科學研究報告就指出,咖啡的健康好處主要來自咖啡當中的綠原酸,原本就與咖啡因無關好嗎?

Please, 請隨查2017年發表在National Library of Medicine 上的一篇名為‘ The potential effects of chlorogenic acid, the main phenolic components in coffee, on health: a comprehensive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的論文好嗎?

類似與咖啡因無關的咖啡健康益處SCI papers還有海量。

四,節目最後出現最扯的一幕。藍拳媽媽說自己要給人「耳目一新」的有關咖啡健康益處的正確答案。

緊接著他竟然歸因說「所謂咖啡的好處,無非是因為coffee break 讓人在工作之餘得以休息」

喂?不是說好科學要嚴謹的嗎?您這個推論的嚴謹科學研究報告在哪裡?拍腦袋想的?張嘴就來的?

您如何排除其他大量關於咖啡與健康關係的研究成果,並證明咖啡對健康的好處僅僅來自coffee break 一個原因?

這種歸因能力恐怕連基本的科學研究方法論都沒學過吧?

這不是和老高小末一樣胡言亂語完全不具備科學素養嗎?

打假,不是這樣打的。

視頻在留言處

#打打假的假

#伯仲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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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4 十一月, 2023 英吋 雜談散文

 

「指月的手」當中有因果關係嗎?

不,不是要談佛家「指月的手」,也不是要談「結構主義之父」索绪尔提出的(Saussure)「能指」與「所指」。

我想提出的問題是,究竟是因為人指向月亮所以月亮才出現光暈,還是因為月亮出現了光暈所以人才指向月亮。

不要覺得廢。在古代,甚至在現代很多宗教氛圍濃厚的社會團體中,人們還會深深的相信自然現象是會隨著一些祭司或群眾虔誠的意志所轉移的。

同一張圖,就如同同一部經典裡的故事。對信徒而言,他們可以相信是因為那人指向月亮所以才出現光暈。但也可以被理性人理解為,是因為月亮出現光暈,所以那人才指向月亮。

也就說,在人類社會中,一件事情何者為「因」,何者為「果」,很多時候是可以完全倒置,認知起來也沒有問題的。我們的認識能力就是這麼廢。

究竟是因為雞打鳴所以太陽才出來,還是太陽出來所以雞鳴?

究竟是因為樹葉變黃了所以秋天到來,還是因為秋天的到來,葉子才變黃?

這些問題在還沒有切確觀測和實驗手段的古代,其所謂的因果關係的各種說法,都只是一種信仰。

千萬別以為這種謬誤只會出現在宗教故事的詮釋上。事實上即便到了今天,它也很常會出現在科學問題,和尤其所謂的「社會科學」問題上。

因果倒置,甚至根本就沒有「因果關係」,只有「相關性」的兩件事情被說成具有因果關係,再學術圈子內屢見不鮮。

我們都習慣從談論一件事情的「因果關係」來看問題。「因果關係」是一種最容易被接受為理所當然,但實實際上也是最容易誤導自己的認知模式。

一件「果」,可以是由許多或無數「因」構成。絕對不是簡單的點對點的線性關係,與其相信在理論上漏洞百出的「因果」,不如相信事物與事物之間相互的影響,類似原始佛教口中的「緣法」

十八世紀英國「經驗主義」的另一位大家休莫(David Hume)甚至直接就否定了事物與事物之間存在所謂的「因果關係」。

他認為只有世上相近事物的連鎖影響,不存在所謂「因果關係」。

所謂「因果」,或許只是我們頭腦為了試圖簡化一件複雜的事物時,隨機截取整件事情當中的兩個片段,所創造出來的認知概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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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3 十一月, 2023 英吋 雜談散文, 修煉者手稿

 

石頭湯的啟示

早上起床剛打開手機,Youtube就莫名其妙的推薦我Hungarian Falk Tales 系列的第124輯,我好奇點擊進去才發現說的是《石頭湯》的故事。

不知道大家小時候有沒有聽過《石頭湯》的故事,我屬於幸運的出生在還沒有網絡和手機社交軟件的那一代人。

那時候的世界很安靜,安靜到我們這些小學生和中學生午後都能沈浸在圖書館的書香世界裡專心的閱讀。我不信現在的孩子有這種福報。

關於《石頭湯》這則童話故事,其實我當年讀完後心裡就一直有很多疑問,直到近三十年後的今早我才大概真正看懂了這則細思極恐的童話寓言。

話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剛從結束戰爭的戰場上離開的士兵在歸途中迷了路,他又餓又累,但沿途的鄉民們都不願意提供他飲水和食物。

飢餓的士兵於是心生一計。

他走到一家農戶的門口,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小心的擦拭乾淨,藏在軍服裡。然後徑直走進農戶的院子裡吆喝。

屋子裡出來一老婦人,一見是落魄的士兵就攤開雙臂說,自己家徒四壁,什麼食材都沒有,連一塊麵包也沒有。

士兵從制服裡小心翼翼的捧出那塊石頭,說沒關係,自己手中的這塊家傳的寶物,可以憑空煮出一鍋豐盛的濃湯,只需要有廚具就可以了。

老太太一聽頓起好奇心,就拿出大鍋並在廳裡架起炊火。

士兵慎重的將那塊石頭投進鍋中,然後一邊不斷的用勺子掏出「熱湯」來試飲,說:

「味道真不錯!如果能加少許鹽就更好了!」

老太太聞言,說自己廚房好像有鹽,於是取出鹽交給士兵加入鍋中。

士兵再試,說:

「味道更好了!如果能有一點肥膏,那味道就更完美了!」

老太太聞言,當即從廚房裡又搜出一塊牛油交給士兵加入鍋中。

士兵再試,面露驚喜的道:

「哇!這滋味太神奇了,如果能在有一些馬鈴薯和蘿蔔,那就更絕了!」

於是老婦人馬上衝近院子裡拔出蘿蔔和馬鈴薯交給士兵加入鍋中。

接著是煙燻肉、胡椒、香菜。。。老太太一一找來。

最後士兵舀出一勺湯給老太太一嘗,味道好得老太太簡直無法置信。

兩人快樂的喝完那一鍋美味的濃湯後,老太太堅持要用一百塊馬福林買下士兵那塊神奇的石頭。

士兵勉為其難的同意賣出那塊石頭,收下錢,趁老太太還沒後悔前就離開了。

行走一天後,來到下一個村子裡的另一個農戶門口,士兵又撿起一塊石頭,小心的擦拭乾淨。。。

反正故事的最後,每一戶的老太太都是從此獲得那塊神奇的石頭,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小時候看不明白,心想那老太太怎麼可能那麼傻。如今再看卻大有感觸,原來世界上滿是那位老太太的身影。

這個故事從負面的理解,就是老太太想騙士兵自己家裡什麼也沒有,卻被更狡猾的士兵所騙了。

但也可以正面的去理解。

你說石頭是假的嗎?石頭就是石頭,是真的石頭,最後做出無比好喝的濃湯也是真的。

沒有那塊石頭,老太太自己根本做不出那鍋神奇的湯。那石頭神奇不?

今天的市場上很多產品都在同一種《石頭湯》的邏輯中運行。你信,你就會發現它特別的好處。

老太太們或許根本就沒有發現到,那些可以做出這樣一鍋好湯的材料原本就一直在自己家裡,甚至那塊「神奇」的石頭也都來自自家門口。

這個世界上也有很多人,透過被創作出來的信念和價值,找到了在自己身上,之前無法被自己尋獲的勇氣、堅強、善良、理解和各種美德,最終因信活出了豐滿的生命意義。

在現實生活中,或許我們早就見過無數塊神奇的石頭,身邊也接觸過無數名歸途中的士兵。

我們有時候受騙,也有時候受益,但我們豈曾真正的認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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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4 十二月, 2022 英吋 雜談散文

 

「良藥苦口」的另一面

連續幾天聽到周圍的人說「良藥苦口利於行」。

這種說法對嗎?Well,大錯特錯。

真實情況是,絕大部分帶苦味的草本植物對人類而言都有毒。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很重,中醫粉們請迴避。

我們人可以感受到的味覺有6種。酸、甜、苦、鹹、鮮、肥。

每一種的味覺,我們一般只有1種受體。唯獨對「苦味」我們身體演化出了足足25種受體。

而且這些苦味的受體不只出現在舌頭上,甚至連肺部和肛門都有分佈。

所謂「用進廢退」,大自然是很節省的,一種無用的功能,很快就會退化。那我們人類演化出對苦味特別多的受體,使自己變得對苦味特別敏感,這代表什麼呢?

代表在大自然中帶有「苦」味的物質對我們而言大都是有毒,而且往往是非常致命的,這是一種攸關生存與繁衍的化學戰爭。苦就是身體給我們的一種強烈的危險警告信號。

一些盲目相信草本就等於無害的人會告訴你,「草本藥材很天然,對人體無害,對人體好。」

那是因為他們站在「人類中心主義」看自然,以為自然界的萬物都應該為人類服務,全都該長成對人類有益的樣子來服務人類。

然而事實恰恰相反,人家植物的葉子和根莖根本不想被你吃。每一種植物在幾億年的演化過程中能夠生存與繁衍下來,它們有自己的agenda,它們並不是為我們人類服務而存在。

我們動物和植物之間真實的關係,是相互防禦和競爭的關係。

在大自然中,動物和植物都要生存,當植物遇到我們這些雜食類動物時,它們沒有腳和翅膀,沒法逃。

那怎麼辦?它們唯有針對獵食者演化出硬殼、尖刺、和各種各樣的毒素。

大自然中絕大部分帶苦味的草本植物對我們都有毒,所以我們的苦味味覺才會如此敏感,告訴我們應該抗拒和遠離這些苦味物質。

我們那些對苦味不夠敏感的那一系祖先們都被毒死絕了,才會篩出我們這一批對苦味極度敏感的基因群。

其實人類身上有很多病屬於「自限性疾病」,即便不去治療,隔一段時間自然也會好。

很多人吃了帶苦味的草藥結果真的感覺症狀變好了,那是神經被草本中的毒素所麻痺的結果。

即便是當成藥物,這類帶苦的藥也不可以當作進補那樣長期服用。

大自然中只有極極少量的植物對我們是無毒的。

像是茶、咖啡、可可,這些帶苦可是對人類無毒的植物,是屬於經過幾千年的飲食生活經驗,被人類篩選出來的少數。

菜市場中我們看到的各種蔬菜,其實已經是數千年來人類一代代嘗百草篩出來的結果。

不信?試想想看,我們這裡雨林不是物種多樣性豐富嗎?每一畝地裡都有上千種植物。

想像你自己走進雨林裡每一種植物都拿一份回去煮熟了看看有幾種是可以吃的,你說有多少種這些「天然植物」是隨便吃了不會中毒的?

還是那句話,不必崇古昧今,醫書裡的古人對大自然的認識不會比現代人多,世界在進步。

隨便走進一家現代Pharmacy 看看貨櫃上的現代藥物,每一款藥的各種副作用都清清楚楚被列出。隔個幾年隨著新副作用的發現,副作用種類的列表時而還會增加。

隨便走進一家中藥鋪看看各種各樣的中成藥,「副作用」一欄永遠是「未明」。

為什麼?真的是因為無毒嗎?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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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4 十二月, 2022 英吋 雜談散文

 

死而不僵的哲學

週末隨手翻閱一本05年時逛書展買回來的非嚴肅哲學讀物。即便是閒書沒有寫得很好,但也有啟發。

我喜歡哲學一個主要的原因,是欣賞古今哲學家們那種總是能不帶主觀情緒,用一種純粹理性的狀態去探索一些最艱深問題的態度。

尤其難得的,是那些哲學大家之間彼此都心照,你我沒有誰是掌握所謂不可被挑戰的「絕對真理」,彼此在提出理論後,都很期待自己的觀點被他人和甚至自己的學生駁倒,進而提煉出更有解釋力的哲理。

這就是辯證法的傳統,也是西方能不斷在進步的原因。

在哲學裡,大家都能謙謙守住「對事不對人」的底線,還很放得下自我,準備好自己的論點可能是錯的。這可需要真功夫。

從日文翻譯回來的哲學一詞,「哲」字,本身說的就是翻來覆去,反覆去錘煉一個觀點的意思。

哲學家是不講「無我」的,但稀奇的是,哲學家們實際上比許許多多專門講「無我」的人更放得下「我見」

反而有很多專門談「無我」和「不執著」的,彼此卻抱持己見為真理,觀點絲毫不可被質疑。

還有更誇張的,八萬四千法門全部都要是偉大、光明、正確的真理,一點都不能少。

這就是現實

有些東西是信仰,卻被認為是真理。

有些方法可以通往真理,卻不被信任。

記得我之前提過霍金斯說的「哲學已死」,還真的不知是喜是憂。

其實成體系的哲學都會討論三個問題;

人和本源的關係,自然和本源的關係,人和自然的關係。很像一場三角戀。

不過最近數百年,

自然科學的發展逐漸取代了哲學對自然和本源關係的解釋權。

心理學和腦神經科學的發展取代了哲學與神學對人和本源的解釋權。

社會科學的發展也貌似開始要攫奪哲學對倫理學詮釋。

不能否認它們都在揭示真相的能力上超越了傳統的純思辨哲學,但那以後哲學還剩下什麼?

我覺得還有,還有。即使卸下這些外衣和妝容後,哲學還有一件原始內核,能供應的恰恰是今天許多人所缺乏的;

理性、開放、求真、對多元思想的包容精神,還有最重要的,對人生意義的反思能力。

這些無法被任何學科取代,甚至也無法被AI接盤,唯有人能撐得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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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6 十月, 2022 英吋 雜談散文

 

「學」與「道」之所別

昨天提起在精品咖啡圈裡,咖啡學有專業的名稱叫Coffeology。那麼咖啡學家就叫Coffeologist。

於是就有人開玩笑問說,居然可以有Coffeologist, 那叉燒呢?

我突然就想起日本的各種「道」。

茶道、花道、劍道、武道、書道、棋道和其他各種道,舉凡是一門行業的恐怕在日本都能稱道。

切一種專門的魚刺身,真真切切的切一輩子,就成了一門道。

你若真把叉燒交給日本人,確實可以發展成一門「叉燒道」。不過這和將叉燒研究發展成一門Logy,方向大不同。

把一樣事物當作對象,發展成一門「道」,或者發展成一門logy (邏輯),那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

我覺得對比東西方的這兩種不同學習態度,很有意思,值得探討。就請大家忍一忍,允我在此大放厥詞,擾民一番。

首先,日本的道和中國道家的道不同。

中國傳統道家中的道,是「道可道、非常道」,是形而上的道,不是形而下的器。

它的位格不會隨意下降到具體的某種物件或專業裡,而且道家的道講究大音希聲,大道至簡。

但日本的「道」極度重視形式和儀式。弄一個茶道,傳統上就有60多樣器械700多道工序,煩瑣至極。

撇開茶道的發展被許多研究日本史的人認為是江戶時期落魄武士貴族階級的「最後遮羞布」這種理論不談。

我們必須承認日本的各種道裡頭,確實蘊含著日本人精益求精的精神。

我認為日本人是把每一種職業都當成一種人生哲學在過的。

他們會全心全意的把自己的精、氣、神都灌注在自己的職能裡,從中領略人生的善與美。日本獨一無二高超的「匠人精神」也脫胎自它們的道。

所以日本的很多道發展到後來,你會看到是非常極致的、雅緻的,清幽的,不浮躁的,禪味濃濃的境界。

沒錯,就是禪,掛著道的名譽而已,我是這樣覺得的。

日本人把「道」導入工作中,從沈浸在專注盡善盡美地做好本職工作中,找到人生意義,也找到一個很好的理由來安頓自己的心,最後完成民間各行百業的安定與平穩。

這種「道」幾乎可以涵蓋任何事物,對任何行業的意義給出一種盡善盡美的闡釋。

不過它和地球另一端研究事物的方向就很不一樣了。

在西方,研究一們學問時尾綴加上一個logy,比如Biology, Sociology , Psychology, 那說的就是透過邏輯和科學方法論來去研究一種事物。

這種研究手段靠的不是一種哲理和信念。

邏輯是理性的一部分,源自古希臘的邏各斯 Logos。

講求的是透過客觀理性和實證經驗(或實驗)去探究一件事物背後的原理。而且這種探究還不能止於答案,還必須追溯。

比如,你告訴我,茶這樣泡好喝,我們也透過實驗證明了這樣泡確實好喝。在實用主義者眼中來看,這就夠了,繼續專注的做下去就對了。

但是在做科學研究的眼中,那是遠遠不夠的。你還必須問,「為什麼這樣泡會好喝?」、「後面涉及的原理是什麼?」,然後提出假說,再設計實驗去證實或者證偽。

得出新答案後,你還得繼續追問,那麼形成這些原理後面的原理又是什麼?

這樣一路追溯到生理結構層面,一路追到化學層面。得出答案後,還必須問更多的問題,繼續問下去,然後繼續找答案。

這在哲學中就叫「終極追溯」,是對本源問題永無止境,不斷追討的精神。

科學繼承了一大部分古希臘哲學的精神,只不過科學是唯物的,它最終的訴求是以物理現象的本源(包括一切可測量的能量與存在)為最高追溯原則。

科學不會去追溯哲學裡那些看似虛無縹緲的,無形的,形而上的問題。

也正是因為科學具有哲學這種不斷追討和提問精神,因此科學是不斷在進步的。你看每一個西方的學科,都總是在發展中,是進行式,每隔幾年就有新的研究成果。

而東方的,大師們幾千年前老早就已經在山頂上攘著鬚,告訴你「我早就給你答案了」。

東方的學習,往往有一個終極答案早已存在於傳統中,比如「道」。大師們會教你的,只要你信,然後自己去領略。

而西方的學習模式,我覺中文翻譯得特別好。叫學問,學會如何「問」,而不只是學「答」。

這樣我們可以看到,在西方邏輯體系下,如何提出好問題,往往比如何找到答案更被推崇。

因此在西方,學生直接挑出老師所給出的答案當中的紕漏、謬誤、矛盾,被認為是睿智的,是被鼓勵的。這就是辯證法(dialectic)的傳統。

這要是在遠東,就叫大逆不道,叫世智辯聰。

這也是為什麼中國一直以來只有應用科技,從古至今從來都沒有獨立發展出自然科學的原因。

自古以來中國人的學習目的就與統治階級綁定。學習就是為了最終考取功名,賣與帝王家換取顏如玉和黃金屋。

中國春秋之後就沒有出現過不依附於王權或皇權的獨立思想家。對權威不能懷疑,那就不會出現獨立的人格,也不會出現獨立思考,更不會出現科學。

我們總覺得,凡事能用就好了,再繼續追問什麼後面的原理幹嘛?能當飯吃嗎?

道學家偶爾會回答你說,後面那些原理自有其「道」與「自然」,那就是答案。人無需庸人自擾,再繼續問。

結果求真就變成不重要的了,重要的是一種人生態度。

因此直到清末光緒帝廢科舉前,一腳已經踏進現代的中國人還在學習兩千多年前的「舊知識」。

眼尖的讀者可能前面已經注意到,說日本的道,我提到善與美,唯獨沒提到「真」。

這是我從自己早年看了很多日本老一輩烘焙大師的著作當中感悟到的心得。

有一些大師,他們很多烘焙的理念和道理說得是很動人的,讓人感覺人生大有啟發。

不過他們對於很多現象發生的具體原因的解釋,那就玄了。一個現象發生的原因各有各說。

如果把玄的當成知識,認為已經是答案。那麼進境也就到此為止。

最後,究竟東方的道和西方的邏輯之間,有沒有殊途同歸的可能呢?我覺得本來就有,一直都有。關鍵是我們有沒有找到正確的視角。

以上只是我個人的淺見,大家姑妄聽之,不必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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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6 十月, 2022 英吋 雜談散文

 

AI為何對吉娃娃束手無策?

據說即便是目前地球上最強大的AI,在見過數十萬張狗的相片的學習訓練後,也還是辨析不出何者為吉娃娃,何者為muffin。

可見對吉娃娃的侮辱是超越人和AI界線的,具有普適性。。。

記得去年我原本要找的是吉娃娃,結果周圍所有的人都同聲反對,其中反對得最激烈的是一英國人,她說所謂吉娃娃不過就是一種Oversized Rat。。。

其實AI辨認不出吉娃娃和muffin的差別揭示了一個AI與人之間一種很根本的差異;人具有真正的抽象認知能力,而AI沒有。

說起抽象,其實有分三種。一種是對事物的抽象,一種是對數字的抽象,還有一種是對抽象的抽象。

AI認不出吉娃娃的問題,屬於對事物抽象能力的缺失。

什麼叫做對事物的抽象?

舉例,如果我們讓一個小學生去看老虎的一些畫像,之後再去看描述得比較誇張的老虎的卡通,甚至看真的老虎。那麼大概率那名小學生是能夠直接辨認出各種老虎都是老虎的。

這是因為他已經把老虎的形式抽象進了他的認知系統中。

再比如,讓另一名小學生去看一款汽車的照片,告訴他這是汽車。之後再到馬路上去看不同品牌,形狀各異的汽車,那名小學生也是馬上能辨識出各種汽車都是汽車。

這就是抽象能力。

人類不需要像AI一樣,得看幾十萬張汽車的相片來構成對汽車的認識。

這後面其實還隱含著另一重深刻的哲學之爭,既「理型問題」和「共性問題」。

總而言之,我們和AI的認知系統從本質上來說就不是一樣的。

AI所模擬出來的所謂「辨識能力」只是一種數據分類,而不是一種真正的認知。

因此我個人傾向於不認為AI最終能夠產生自我意識。

要談AI意識,不要說那麼遠,你先搞定無敵的吉娃娃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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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6 十月, 2022 英吋 雜談散文

 

美劇《夢魔》中的化約論(上)

趁著這幾天感冒在家休息,我將《夢魔》The Sandman 一口氣看了五集。整部續集都帶著濃濃的哲學辯證色彩,精彩度幾乎有與另一部奈飛續集《午夜彌撒 》Midnightmass並駕齊驅的感覺。

尤其是第五集的內容,直情是一場當代人精神面貌的思想實驗,我覺得可以單獨拿出來拍成一部電影了。

先做一個劇透警告。

第五集全集50分鐘的故事由始至終都發生在一個經典的美式Diner 餐廳裡。在餐廳裡展開的一系列匪夷所思卻又現實至極的人性悲劇,事實上是探討了一個在哲學上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最真實的人應該怎樣活?」

竊取了夢魔紅寶石的約翰透因為自己過去的遭遇形成了嚴重憤世嫉俗的偏執人格,看不慣人間虛假的寒暄問暖。他試圖過寶石的法力讓Diner裡每一個人只能對所有人說出真心話,以此展示出人性虛偽和自私的真面目。

約翰認為,這才叫真誠和真實的人性本質。

結果可想而知,現場眾人對彼此絲毫不給臉的「互表衷腸」後,結果是各個露出真面目,相互叛離,甚至大打出手。

不過約翰覺得這還不夠。他認為這些虛情假意的人性應該更惡。於是他又忍不住主動介入實驗,運用了紅寶石的力量,逼迫現場的每一個人自殺,一了百了,以貼合自己的人生觀。

這時候夢魔墨菲斯趕到。約翰說「你看,這就是人性的真實」

夢魔卻不同意約翰的觀察,再度復現現場的另一個結局,對夢魔說「不,這才是人性的真實。為夢想為希望而活」。

什麼是真實?人性的本質是什麼?人的本質是什麼?這又牽涉到幾個哲學中很重要的命題。

這裡導演用了一個非常有趣的手法,在總結消極的一方的約翰對人性本惡的認知時,透過鏡頭快速閃過出現的命運女神之嘴,對約翰丟下一句「從塵土到塵土」。

是的,這裡影射的就是所謂的「還原論」,或稱「化約論」思維。

什麼意思呢?我之前其實也解釋過,所謂「還原論」,根據維基解釋「是一種哲學思想,認為複雜的系統、事務、現象可以通過將其化解、拆解各部分的方法來加以理解和描述」

也就是說為了了解一塊手錶的本質是什麼,我採用的方式是,將整塊手錶進行分解,最後總結出「手錶無非是很多螺絲、齒輪、石英、表針、錶盤、表針、表蓋所組成的東西。」

放到人身上,可以還原到人的生物性、可以還原到人的生理基本部件、甚至還原到人體內的各種化學反應來解釋人的一切行為。

最極致的,甚至可以把人還原到原子,最終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人嘛,不就是各種原子構成的一團東西而已」

所以推導到最後,「從塵土到塵土」。

不過等等。原子是人的真實嗎?心、肝、脾、肺、腎、眼睛、鼻子、嘴巴等器官,全部加總在一起就是一個人嗎?

表針是手錶嗎?錶盤和螺絲、齒輪是手錶嗎?

當然不是。其實這些都不是我們真實體驗到的手錶和人的本質。

同理,把極其複雜的人類行為簡化到最後的結果,必然是得到一個消極的答案,就如同約翰在第五集一開始對那位想要寫作的餐廳服務員說的

「妳那些所謂美滿結局的故事,只是因為妳知道在哪裡停筆。如果把時間進行到最後,每個人都免不了要死」。

那麼難道說,死,和死後分解成分子狀態,一切皆空。就能解釋人的本質是什麼了?

當然不能。誠如夢魔墨菲斯所說,你眼前活生生的這些才是人性,包括他們基於善意或惡意的隱瞞與謊言,當然,還有支撐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和夢想。這裡約翰和夢魔所見到的「真實」層次大異其趣。

人不僅不能用生理結構來完全詮釋,借助文藝復興第一人彼特特拉克的話來說,我們人除了理性,還有豐富的感情、意志、想像力、感覺等等,這才是完整的一個人。

而我想說,人如果貪圖想要對每一件事情都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得到最簡單的答案,就很容易墮入存粹「化約論」思維的陷阱裡。

說起來,這是也是一種工具理性的僭妄。

在叩問一件事物本質的問題上,「化約論」雖然可以透過解析的手段,給到我們清晰認識某件事物構成元素的有效答案。

不過它所能給出的,其實也還只是一件事物的「材質」究竟是什麼的答覆,或許也能回答材質之間如何互相作用的答案。

雖然從某種層度上而言,它確實也回應了「本質」在問的,即根本的材質究竟是什麼這個問題。但是,這卻也是一種極簡化,且對整體真相而言頗為失真的答案。

「化約論」還未回答的答案是,那件事物本身存在的「形式」、「動能」、「目的」是什麼?

每一件存在於這個宇宙空間裡的存在,它都是在變化進行式中的,它也都必然有組成它的「材質」、「形式」、「動能」和「目的」。

比如一塊手錶, 你之所以知道它是手錶,除了構成它的材料,它必然具備手錶的結構和形式,才能被我們認識到它是一塊手錶。除此之外,它還需要運作的動力,還有存在的目的,那就是報時。

這是哲學裡最基礎的亞里斯多德「四因說」,可以用它去分析宇宙中一切的存在。

運用四因分析,我們看待一件事物的本質時,就不會最終推理出只剩下塵土的材質這樣一種消極且荒蕪的結論,而是會見到一樣事物生生不息、活靈活現、豐富多變的更全貌。

當然,亞里斯多德的「四因」顯然也是總結了歷代前蘇格拉底哲學家們的智慧結晶所形成的一種認識論。

為什麼這個命題在哲學當中是重要的?

因為一個人如何認識世界,形成怎樣的宇宙觀,最後這種認識還會翻推回來形塑我們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對世界簡化和狹隘的認識,總是會反過來矮化和異化自己。始自己和真正的向上流衍的善漸行漸遠。

因此,故事中自詡高明地以為徹底看清人性「真面目」的約翰,最終才發現原來自己始終還在夢魔的掌心。

約翰所持有的信念,始終沒有讓自己見證幸福。

沒有幸福,那就近乎是惡了。

在古希臘的哲學傳統裡,沒有什麼比幸福更能表達善的本質是什麼的了。

我覺得第五集夢魔有意思的地方就在於,透過劇情指出惡人之所以為惡,是因為他們認識世界的角度片面了,所以見不到幸福的可能性,也見不到希望,只有死寂一片的內心。

這又呼應了蘇格拉底說的,所謂的惡,只是知識的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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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9 九月, 2022 英吋 雜談散文

 

東西方「祖師爺」們的區別

之前說好要用一年半時間把自己學生時期遇過的西方哲學從新梳理入「哲學史」體系裡。沒想到人的年紀不同了,對理解的追求也有所不同,要快根本不可能。

前蘇格拉底哲學家用了一週搞定複習,蘇格拉底用了一週搞定,柏拉圖一週半搞定,Niama …. 亞里斯多德兩個月都搞不定!😵😵😵

幾個月了都還沒有進入斯多葛、中世紀的奧古斯丁和阿奎納。

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一個東西方之間很有趣的差異。

西方哲學家和思想家,越往後疊加越深刻,越厲害。一代比一代強。到了近代的哲學大師(尤其科學哲學領域的每一次重大發現)幾乎都是足以將人類社會和地球改天換地了。

而東方(主要指遠東)恰恰相反。祖師爺最厲害,之後幾千年輩出的大師們最多不過全只是祖師爺的註腳而已。

看看儒學,成型用了小幾百年。之後兩千多年十幾個朝代,直到晚清廢黜科舉前,中國人還在學兩千多年前春秋的那座「高峰」。。。

再看看也是兩千多年前的《易經》、《道德經》其後可有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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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3 八月, 2022 英吋 雜談散文

 

該如何應對飲食文化的「同質化」

飲食文化的「同質化」,意味著當你帶著嚮往詩和遠方的憧憬踏上旅途,來到一座陌生城市,你第一眼見到的卻是橫在城市馬路半空中那個熟悉的大M字母,和滿大街熟悉的味道連鎖餐廳。

全球化帶來便利和國際連鎖食肆多樣性的同時,也在快速的覆蓋原有的本土文化。從這個意義上說,這是「一種多樣性」替代了「多種多樣性」的進程。

這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一種奢侈的困境。我們不是不能擁有更多,而是會失去原有的成了一種必然。

那些前人口中「一方水土」的原生食材、飲食文化習慣、烹飪技巧和它背後的哲思,就和各地的方言一樣,被全球化的「先進」浪潮所淹沒。

全球化確實為我們帶來了很多的好處,好處太多了,生活品質的超速提升以至於有時候我們會忘了這世界每一樣東西背後都有代價。

這是我個人在看待事情的角度,也是為什麼,為Albert Lou, Kueh Keng Seng , 丁一,Hong Xiang 一行人這一趟的活動提供一點支持會成為一個有價值的選項。而他們的到來,也為我們帶來了一種全新的動力和創新靈感。

他們在做的,在我看來像是在全球化的浪潮中努力打撈每個城市的地域原生風味,將它們保存、再生、優化,為下一個潮流準備好種子和火苗。

潮流如斯,流轉不斷。當滿大街都是一樣面目親善的太熟悉事物,時代就會呼喚另一股潮流。餐飲如此,我覺得咖啡館也是如此。

當我們走在國內和國外,發現來來去去都只是那輪廓相似的那一杯杯藝妓、長黑、拿鐵、卡布時,精品就很難再是精品,而是一種日復一日重覆和冗余的美好。

我相信在未來的精品咖啡世界,所謂的精品,應該還包含每一個地方的咖啡人所呈現出來的原生風味考量。比起到處喝到85以上的咖啡,我們更希望每到一個地方旅行,也能喝到帶有當地風土文化元素的優質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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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5 五月, 2022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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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催眠回溯的小故事

感覺世上最難的事之一,是換刀。上面那把是傳說中的刀具神箏,五年前收到的禮物,至今未用過。

下面那把是我已經用了近十年的普通刀,五年來無數次想要換都換不過去,今天咬緊牙關總算把祂換了。順便慶祝一下,來說一點關於催眠治療的故事。

記得十五年前有一次做「前世回溯」,見到自己是西漢景帝時期帝國西陲邊境小鎮的一刀匠,專打環首刀(也叫漢刀),從來不打劍,也看不起劍,覺得那是書生娘氣的玩物,上了戰場那就是垃圾。

後來有一次在用重錘鍛刀(鍛造和鑄造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工藝)時,因家中的馬被西來的一夥客隊的駱駝嚇著騰起亂鳴而分神竟一槌敲在左手拇指處,不久感染而逝。

現在的我還是喜歡刀 ,尤其喜歡磨刀,什麼刀到我手上都要拿來各種磨上半天。還是看不上花拳繡腿的劍,沒有刀我寧願要一柄破矛都好過劍。

究竟是因為我原本就喜歡刀而擁有了這個「前世回憶」?還是因為真有這個前世,而導致我喜歡刀?

對於曾考獲幾個不同系統國際催眠證照,做過大量催眠治療實踐的我而言,我更傾向於認同前者。

在我自己的各種前世回溯「記憶」當中,我都是小人物,厲害點的最多也就是隱士。不過我卻成功的催眠回溯出許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武則天、慈禧、唐明王、乾隆爺。

有好幾位女士的前世都是武則天和慈禧。我該說什麼呢?人家看得也很清楚,繪聲繪影,七情上臉,入心入肺。而且據說很多心結還解除了。

其實催眠說穿了就是一種「影響力」,透過「表層意識」或「潛在意識」無論哪一種方式其實都只是一種手段,其終極目的就是影響一個人,或善意一點的,去喚醒一個人的覺察力,讓他們更清醒的那個深層自己去對固有的認知重新做審視。

古人沒有那麼多讀物、收音機、電視的感官接收渠道,催眠術在那個背景下就顯得很突出。

今天我們可以透過很多方法去影響一個人。新聞、媒體、書本、廣告、電影、傳聞、八卦,其實我們每一個人無時無刻都暴露在被催眠的情境中,認知不斷的被鍛造和操縱。

現在真正懂玩的人都不需要透過特地催眠,也能在你知與不知,願與不願,甚至在你抗拒中,甚至在裝作被你影響中,照樣滲透你的意識來影響你,修改你的認知。

人是活在意義之網上的一種生物,我們需要透過故事來了解意義, 我們需要故事來構建自我的認知。

一個人難道只能透過認識「前世」的過去回憶中的故事而發生改變,難道在現在,在當下發現或聽到一個更有震撼力和說服力的故事就不會改變?想想看這是不是事實。

無論是一個所謂「催眠」中見到的情境、一個夢境、一個禪境、一個宗族告訴你的故事、一個宗教神話、一個所謂平行宇宙或外星人啟發你的故事,其本質並沒有差異,只要能改變了你的認知,開拓你的認知,這個改變就是真實收益的。

我們沒有必要把那個「途徑」太過當真。否則一旦途徑成了目的,這個療程就算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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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5 五月, 2022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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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價天狗衛視(二)

我不否認烏克蘭戰爭有可能是美國的陰謀,但是天狗此集一出,可謂馬腳畢露。結合那一身廉價淘寶級材質的行頭。西裝、面具、假髮、沙發、五元一個的檯燈,還有妥妥的中俄史觀。這裡我們來細數天狗的核心觀念。

天狗核心觀念一:弱肉強食是世界的唯一真理,世界不曾進步,所有進步都是虛假的。

我的評價:原來如此,兩百年前皇權奴隸制度下的人和今天的人生活的質量是一樣一樣的

天狗核心觀念二:所謂自由是假的、所謂民主是假的、集權和民主是一樣的。

我的評價:原來如此,所以一輛有煞車器的車,和一輛沒有煞車器的車,在高速公路上飆時是一樣沒差別的。

有知情自由或沒知情自由,有言論自由或沒言論自由,其實一樣一樣的。真的,一樣的。

所以生活在北韓的人和生活在挪威的人一樣,別去分別。真的一樣的。

天狗核心觀念三:全世界的人都是韭菜傻子,看不到真相。世界的背後被一股如同神一般不可抗的強大有錢勢力完全操縱,你們螻蟻只能認命。

我的評價:原來如此,凡事都有背後的神意,你看不懂或不認同是你傻。好一個「不可論偽」的神學教條)

天狗核心觀念四:要相信自由民主是邪惡的謊言,如果世界上沒有普京和中共的極權政體箝制自由民主,你們死得會更慘。懂嗎?原因?知道的人自然懂!

我的評價:原來如此,自由民主各國之間沒有互信監督和牽制的機制?唯有極權者能扮演這個角

總結:天狗的這四個原則都匯流向一個目標,要說服你「別相信自由和民主、被極權奴役有理」

天狗服務于誰還不明顯嗎?我估計這貨壓根沒有離開過中俄地界,也沒見過自由世界長什麼樣。

如果我們仔細的去審視天狗衛視的內容,他所陳述的歷史往往是事實,但他的每一集選題在某種程度上其實都在替中共政權的合法性在做辯護。

比如天狗說中國人並非炎黃子孫,並非龍的傳人,中國人的歷史本來就是不斷被外族混入的歷史,在敘說這一段歷史的過程中,也就合理化共產黨蘇俄外來政權的事實。

比如天狗特地做了一集,說俄羅斯在歷史送給中國大量的土地,這樣也就合理化中共政權斷送的150萬平方公理中國國土。

比如天狗特意批評法輪功和所有宗教都是迷信,這樣也就等於替中共打壓信仰自由做了辯解。

比如天狗還會利用西方老掉牙的「深層政府」理論替共產黨和美國權貴梳理他們之間關係,告訴你美國和中共其實都一樣。

關於陰謀論我想說,懂得去懷疑表象背後或許存在陰謀,是一種智力成熟的表現。但無法懷疑這份懷疑本身,認為一切都必然是某種陰謀,其實是一種病。

天狗衛視連結: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2UCGX0cYlA&t=205s

本文討論連結:https://www.facebook.com/photo/?fbid=10159137121131225&set=a.10150326424476225&cft[0]=AZUXdbjteRjz4vztSfiqkHoHpYMTw2K5JoSBlldijddsR56z64VIBn2LqENRjrv4dKLOLpB8E-IFw4il3-is8bTy1Fsm_UKrif-2p14eCIbTHiI59-ZWwuQ3yZQ0317caeg&tn=E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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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9 三月, 2022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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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價天狗衛視(一)

前一段日子以來就不斷有朋友強推我看YouTube 上一個另類中國史的頻道,叫做《天狗衛視》。據說該視頻是以一種非傳統史學的,非常有意思的角度來從新詮釋中國和中華民眾的歷史。

為了了解這個風潮,我還特地付費訂閱了他的專屬頻道內容,仔細的觀察一段時間。

結論?我簡單的說,天狗衛視的內容有其對歷史評價的極其深刻之處,這點很難得。然而所謂「天狗史觀」的視角,也有其極其膚淺和武斷之處。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他僅僅用「弱肉強食」這種動物性的、一元的、單一的、甚至慵懶的標準來評斷一切歷史背後的動力,而嚴重忽視了人性和社會的複雜性,也完全無視自啟蒙時代以來這兩百多年,人類在精神文明、自然科學、人權、自由、平等、多元主義理念的推動下所帶來的巨大人類世界的實質性的改變。

把人類社會的一切動機用動物性的視角來解釋其實是很容易的,會給你一種感覺很透徹看穿萬物的假象。事實上,一種可以回應一切的萬能答案,本身就是膚淺的。

任何宣稱可以簡單的用「一種真理答案」來回應一切問題的理念,都是帶有邪教性質的觀點。類似教主口中的「絕對真理」,或者聽黨話跟黨走准沒錯。

舉例,天狗認為世界的真理是弱肉強食,強者即正義。那麼那些善良或同情弱者的人呢?歷史上那無數為了各種理性念甚至願意犧牲利益和性命的人的存在你怎麼解釋?

天狗會答,反正強者即正義,那些不符合這個規律的人不是虛偽就是傻的,是韭菜。在這種唯一邏輯的強行解釋下,你的一切答案當然永遠是對的。

試想,成為一個看起來深沈、深刻的,但卻無是非善惡觀,並且信奉弱肉強食為真理的人是一種什麼人?

我對天狗影片中的「陰謀論」內容保持開放態度,很多事情是真是假我們短期內不會知道,但是有人說出來攤在檯面上共大家自己分辨總是好事,這是我對陰謀論的態度。

凡事都有代價,陰謀論,實質上是言論自由所必然連帶而來的一種代價。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警惕,我們是人類。你的心智不能每天用弱肉強食的價值觀去看待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這種認知不完全符合事實、你不但不會得到安寧,世界也不會變得更好。

人類世界至少有三種以上真正對我們的行為起到影響的因素,動物性弱肉強食只是其中一種。這些話我在未來會仔細深入的去談。

從精彩度來看,天狗的內容我還是會推薦,他有很多視頻很值得看。但我也必須警告,心智不成熟和個性偏執者很容易被這類視頻洗腦。以下是我對天狗這一期的留言評價。

‘’天狗這一集有失偏頗,有文明底線,並被民意監督的西方各國的擴張和被希望加入西方的東歐各國主動接納,那是符合獲取正義的原則。

與無人道底線的俄羅斯、中共、北韓、中東極端份子的擴張,對民眾是存在巨大的實質性的差別。不能籠而統之的、簡單的、慵懶的用一種貌似可以解釋一切的「弱肉強食」這樣一個無分屬性的廉價答案來一概而論。‘’

原文討論連結:https://www.facebook.com/photo/?fbid=10159132176346225&set=a.10150326424476225

天狗衛視連結:https://www.youtube.com/channel/UC97VRsljSmClzdoDoqa3w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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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9 三月, 2022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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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與古文明諸教

提前祝大家聖誕節快樂,闔家平安!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個在疫情下度過的聖誕。

12月25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日子,有人說,非基督教徒為什麼要慶祝聖誕節?其實,12月25日並不是僅僅“所謂”耶穌基督的誕辰。它原本就可能是世界各大主要宗教的“聖誕”,是一種最古老,最具“世界性”的節日。

12月25日生日當中最著名的神祇,要屬我早前提到過的公元前2千多年前的古老波斯教主神米特拉(Mitras)。米特拉是古代波斯宗教索羅亞斯特裡最古老的神祇。祂不僅是亞伯拉罕諸教(基督教、回教、猶太教)裡“彌賽亞”信仰的原型,祂還是早在1千多年前就開始盛行於印度、中亞和中國的“彌勒“信仰的原型。

彌勒信仰在唐代的中國那可是比釋迦摩尼和阿彌陀佛更盛行,更主流的民間信仰。後來在中國民間又分化成了各種在地信仰,白蓮教、明教、一慣道,綿延至今未成斷絕。

另外,米特拉祂不僅是佛教裡“未來佛”彌勒,和亞伯拉罕諸教裡彌賽亞的原型,也是許多印度教神祇的原型。早在《梨俱吠陀》裡就提到 Mitras。

不誇張的說,12月25日在一定的意義上,是世界各大古文明諸教“共祖”的誕辰。

米特拉的誕辰12月25日,這個歐、亞、非大陸上各個古文明的“異教徒”特殊日子和其寓意被基督教所吸收,最後成了耶穌基督的誕辰,那最早也是公元後一百多年的事情,是基督教“借來”的聖誕。這一天有什麼特別呢?

古人早就觀察到,12月25日這天是北半球12月22日最漫長的夜晚結束後,太陽開始回歸的日子。象徵光明的復活,萬物更新的起始。這一天原本就是人類許多上古文明中神祇的生日。所以這個米特拉的生日,說實話應該也是“借來”的。

其實早在新石器時代的晚期,整個歐、亞、北非大陸上就出現了諸多部落會在12月25日當天和前後進行各種祭祀活動。比如北歐的Beiwe、印度的Surya、波斯的Yalda 、古埃及的Hor 等等,這個同一天生日的諸神名單還能繼續列下去。。

自古以來的許多文明裡的神的誕辰都要附庸在這一天,可見這一個日子可比許多神還大。哦,順帶一提,12月25日還是我老爸的生日。

所以說12月25日的實質哪裡是什麼基督教的聖誕而已?基督教只是在公元後暫時替我們保管了這一天。

世界各族人類本就同出一源,12月25日這個遠古節日就是一個典型的,可以呼應各大古文明之間淵源的信仰印記,是極其罕見的跨時代、跨文明的古老節日。它不拘於一個宗教,更不是什麼“洋節”,真的蠻適合普世同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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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0 二月, 2022 英吋 雜談散文

 

亞伯拉罕信仰的兩個小趣聞

有兩個關於基督教和伊斯蘭教的問題之前我一直沒時間搞明白,後來發現答案很可能藏在古猶太信仰裡。

為什麼麥加的中心聖殿供奉的是一塊石頭?為什麼當摩西拿著上帝給予的《十誡》石板從西奈山上下來時見到信眾在雕塑牛神偶像時,他會氣得直接摔破石板?

我來給些今天看來或許有點刺眼的線索。

大家應該知道古猶太民族原是泛神信仰。在兩次“被囚困”的過程中,他們分別吸收了古埃及和古巴比倫文明的異教信仰內涵,最後在被波斯人解放後,又吸收了波斯拜火教的彌賽亞信仰。

三千多年前,當時已經經歷數千年農業定居文明的整個新月沃地,正在從主要崇拜“大地女神”和“牛神”的信仰主體過渡,崇拜轉向“男權”,“男性生殖器形態石頭”信仰的過程,類似印度的“靈伽”崇拜。

當時整個中亞的地緣政治是;農業文明和沙漠草原遊牧文明同時活躍,兩種信仰體系是並存,兼互相影響的。

前面說了,古猶太人原是泛神信仰者,相信萬物有靈。他們尤其信仰各種有靈性的石頭。古猶太人多災多難的遭遇迫使他們團結,要團結就要有統一的神。大一統,永遠對眾敵環伺,多災多難,缺乏安全感的族群有著不可抵禦的誘惑。

於是,耶和華從原本的火神、雨神、雷神身分脫穎而出,取代了當時猶太人信仰的其他眾神,成為唯一。同時,很方便的,整個古代兩河流域和尼羅河流域的歷史故事,都被猶太人雜糅進今天被我們稱之為《舊約》的聖經裡,成了猶太人的創世故事。

重點來了。最早的時候,耶和華並不是全知全能住在天上的神,而是住在“約櫃”裡的神。有一種說法,更早的猶太個分支都有各自的約櫃,那是早期異教信仰的儀式,那些約櫃也被說成裡面供奉聖石或金牛雕像。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最後在舊約裡出現那個被上帝指示打造的黃金約櫃,無論猶太人走到哪裡,這個“約櫃”都是族群的核心。後來猶太人在耶路撒冷統一時還特地建造了宏偉的聖殿,就是為了供奉”約櫃”。

考慮到上述歷史事實,再回看同是閃米特民族為主體的,發源於阿拉伯的伊斯蘭教為何崇拜一顆石頭。再看為什麼當時跟著摩西出走的猶太人會在摩西暫時上山離去的那幾十天,就焦慮的,迫不及待的雕塑金牛偶像,就很容易理解了。那叫歷史遺留。

石頭和金牛,本來就是他們不同分支信仰的耶和華,而摩西是偉大的改造者。他試圖統一信仰,從偶像崇拜到追逐無型態的更高意義,從表現崇拜升級到本質崇拜。

今天伊斯蘭教信仰的天房原本是異教徒的神殿,崇拜石頭聖物也早有傳統。在梵蒂岡的聖彼得堡是阿波羅神殿的原址。這些也都是歷史遺留。

對了,關於金牛崇拜,還有一種更具陰謀論卻也很有趣的說法,有興趣可以參考參考2008年的那部紀錄片Zeitgeist。

在YouTube上輸入Zeitgeist: Addendum (2008),就可以找到。信仰者慎入。

我今天說的這些大家權當參考就好,不要太計較。是雨天害我不能搞園藝的一番隨口牢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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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9 十一月, 2021 英吋 雜談散文

 

沙丘的隨想

兩年後第一次進影院就看了《沙丘》。欣賞故事頗具哲理的情節與對白,尤其點睛之筆是故事圍繞「香料」這個主題所展開的物種競爭。《沙丘》裡的宇宙文明所影射的明顯是十五世紀地理大發現時的人類文明。人類可以為得到香料所做的事情是瘋狂的。過去是,現在是,未來恐怕也將是。

不過你知道嗎,「香氣」和「顏色」一樣神秘,它們本身不存在於自然界中。一朵花在一隻狗的眼中、在人類眼中、在蜜蜂和蝴蝶眼中,它的「顏色」是不一樣的。蜜蜂蝴蝶能見到的色譜比我們人類多得多,而狗不需要見到顏色,黑與白,就夠它的生存之需。

因此有人說,大自然不喜歡浪費,宇宙厭惡真空 ,你的認知系統也是非常節約資源的,只製造剛剛好你所需要的認知產品。

香料和咖啡的香氣也是這樣,不同的生物只聞到它「需要」聞到的味道,主要都是關乎它的生存與繁衍的信息。我們聞不到空氣中那些我們不需要聞到的味道。

這也便是顏色和香氣的神秘之處。它們既存在,又不存在。它們是我們認知當中產生的一種「產品」。你也可以說,顏色和香氣,只存在於人的精神世界,是存粹精神世界的產物。

能被我們人類聞到的,一般是「有營養好吃」的氣味,有危險有毒的惡臭苦氣味,還有好色的鹹濕味。。。生存和繁衍嘛。同時間空氣中還有千千萬萬其他生物能聞到的化合物,我們一樣「聞」進鼻子了,也聞不到。因為我們的系統不生產這些氣味。

人類的基因鏈裡據說保存了60%以上的空白儲存空間給我們的嗅覺系統,可見嗅覺對我們的生存有多重要。難怪《沙丘》裡把香料形容詞一種精神藥物,它從來都是。嗅覺的本質,是我們生物性當中最原始的化學感知系統。

我之所以說香味和顏色有趣,那是因為比起愛、貪欲、憤怒、嫉妒這些可以比較明顯被形容出來的情緒。人類可以看見的七種顏色,和上萬種香氣,是無法用理智的語言形容出來的。不可言傳,甚至不可意會,只能親自經驗。甚至你體驗到的,也未必是他體驗到的。

因為宇宙間本來就沒有顏色,宇宙間沒有「紅色」或「藍色」這種東西。花和彩虹本身也沒有顏色,只有波長的差異,顏色是人的眼睛和大腦製造的一種主觀認知產品,你除了感受到,你無法形容他們。

香料和咖啡的香氣也一樣,只是客觀世界的自然界裡各種化學元素之間的綜合體。我們平日裡感受到的顏色和香氣,其實是我們的大腦製造給我體驗的認知產品,幫助我們辨析外界的信息和做出反應。

所以說顏色和香氣,它們不存在於自然界,只發生和存在於我們腦中。這種說法不是玄學或詩意,而是科學事實。

那麼如果我們一定要說發生在我們腦中的,也是真實存在的一種存在,這種思想就是唯物論和唯心論的「共祖」巴門尼德的觀點。他說,「但凡能被思考的,就是存在的」。

難怪柏拉圖要說:「對於巴門尼德,你要擔心的不是他說的是對或錯,而是你聽不聽得懂」

咦!怎麼說著說著,我的哲學性腦殘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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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9 十一月, 2021 英吋 雜談散文

 

智慧的自瀆

對於那些愛知識的人來說,我想沒有什麼比亞歷山大圖書館的焚毀更讓人感到遺憾的事。

兩千多年前從那裡出來的學者們就能發展出“日心說”、“幾何學”、“流體力學”的雛形,能預見全世界的海洋是相通的,進而推測人類可以透過遠洋航行繞過非洲抵達印度。還能計算出地球是球體,甚至能精準的計算出地球的直徑,和當代的地理計算誤差不到50英里。

這種逆天的能力來自對知識的重視,當時亞歷山大圖書館中近50萬冊的藏書和手卷,藏書量是同時期中國和印度有記載書目的百倍。當時執政埃及的托勒密王朝為了獲取更多的藏書,可謂不擇手段。

除了會到處向鄰國“借書”,再還以“抄本”,還會“打劫”過往商船上攜帶的所有書籍。

這樣想來,古代世界七大奇蹟中“亞歷山大燈塔”所發出的亮光,還有點像深海裡發光捕獵的燈籠魚。除了能讓在35英里之外航行的船隻看見,合法的徵收“燈塔費”之外,只要發現船隊中運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書籍,都會強行“借”來抄錄,再歸還。算是盜亦有道吧。

其實古代世界重視知識的,還遠遠不只古埃及的托勒密王朝,還包括整個地中海世界和中亞地區的各大古文明,其時許多城市都建有皇家和公共圖書館。古人對知識的重視可見一斑。

今天有不少人會輕視知識,還會試圖灌輸我們一個道理;“要有智慧,不要小聰明”。這種說詞,如果是出自知識淵博之士,說不定還有些道理。

麻煩的是,所謂的‘’智慧‘’往往是一種基於主觀價值的意願,它並不像知識的真偽那樣可以被檢驗。原則上只要你能把自己的道理在腦中‘’想爽‘’了,你就可以說這是自己的一種智慧。所以,即便世上最無知的人也有可能感覺自己是很有智慧的。

甲方自認為的‘’智慧‘’,在‘’乙方‘’眼中很可能只是一種‘’狡猾‘’、‘’短見‘’、‘’小聰明‘’,甚至是自欺欺人的阿Q精神。這個哲學或宗教派系的‘’智慧‘’在那個哲學或宗教派系眼中看來很可能就是‘’愚昧‘’。

把‘’知識‘’和‘’智慧‘’一刀切,然後做高低之別的概念本身就不是一種很恰當的思考。這就像有人跟你說心臟比肝臟更高級,更重要。

這種概念會誘使許多無知之人可以很“方便”的將自己的無知理解成某種“智慧‘’,並忽視學習真實知識的需要。

偶有槓精,也會在這種思想的指導下產生一種歧視“知識”的價值觀,認為“知識”都是小聰明,要有“智慧”。但如果你去追問“智慧”究竟是什麼?你會發現他們根本就答不上來,往往是顧左右而言他,丟出一大堆人生哲理(其實也是知識)。

真實情況是,知識越是淵博的人,才越會深刻的體會到自己知識的局限,更認識到自己的無知和知識的重要,進而更努力的在生活經驗中和書本中汲取知識,不斷交替檢驗學習。

這種對於自身無知的認識,反而才是智慧的根本。而智慧本身的內涵就包括了重視真正的知識,還有區別虛假訊息的能耐。

還有一種理論會說;“所謂‘智慧’就是認識自己的內心”。好吧,我們不談對外部世界的認識,就拿一個人對自己內心的認識來說。難道一個對現代心理學知識沒有基本認識的人,真的就能談得上了解自己的內心機制嗎?

如何認識自己,如何與人相處,也需要具備合理的知識。躲在深山或禪房裡只能見自己、不能見天地和眾生之人,他又拿什麼來證明他的觀點是事實,而不是某種臆想?

被認為最愛智慧的“哲學”,它其實也是知識的一個門類,也被收藏在知識的海洋圖書館中。因此,我們可以說,只有尊重知識的人才有基礎來談智慧。

當一個人談吐都是各種“智慧”,卻連最基本的知識和常識都漏洞百出時,我們就要很小心警惕這種類言之無物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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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9 十一月, 2021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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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不談崇古情 (二)

讀Peter Watson的思想史讀到這一段,不禁想起大約一年多前有人對我一篇文章內容的反駁。對方的說法是;兩千五百多年前的古代世界最能代表理性的哲學家不是古希臘的自然哲學家,而是中國的孔子。又說,中國古代早就有科學,科學並不起源於古希臘。

說真的,我也認同關注社會人倫關係,說出「子不語怪力亂神」和「敬鬼神而遠之」的孔子非常理性,甚至比絕大部分古希臘哲學家還理性。我也認同中國古代有許多的運用科技。

不過客觀上純粹的「理性」和「自然科學」依然不起源於古代中國,而是來自今天的土耳其西部沿海愛奧尼亞地區(Ionia),當時的愛奧尼亞屬於古希臘愛琴海文明圈。自然哲學家泰勒斯(Thales)是人類歷史上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自然科學家,他是第一位用「邏輯」,而不是訴諸「神秘力量」來解釋自然宇宙現象的人。

其中最具體的表現就是泰勒斯能夠精準的預測日食,說明解釋自然界的現象不需要透過神話,一切自然現象是可以被人的理性所認識、檢查、和預期的。

泰勒斯的弟子阿納希曼德(Anaximander)也來自愛奧尼亞,他甚至早於達爾文兩千年前就提出人類不是神的衍生物,而是來自水中一種類似魚的生物變化而成的構想。他們的這些思想後來啟發了另一位又是來自愛奧尼亞的自然哲學家德謨克拉特(Democritus),促成了歷史上第一個唯物主義思想「原子論」的誕生。

即便古希臘自然哲學家當中最「仙家」的那位畢達哥拉斯,人家也在兩千多年前就提出我們所居住的地不是平的,是一個完整的「圓球」,而且還認定月亮本身是不會發光的。這些都是透過存粹的理性能力所獲取的知識。

界定「理性」和「自然科學」的標準並不僅僅只是看人能發明出什麼工具,而是人如何去認識宇宙的本質。就像我們相信我們人的理性可以認識宇宙的力學,並透過具體的數學工具精準的幫助我們計算飛抵火星的所有運算,這過程當中的每一個環節都無需某種不可知的神力,或神的意志的介入。

這是讓古希臘人脫胎於其他古代地區的人群的關鍵因素。書中這一頁的內容提供了愛奧尼亞地區為何能產生如此之多的人類驚世奇才的三大原因;

一,政治上的自由。

二,海洋文明對外頻繁交流貿易所帶來思想上的開放。

三,鼓勵質疑和思辨、辯論的環境。

可見導致人才湧現的關鍵因素不是什麼人種、種族,而是思想的環境。就和什麼樣的池塘決定你能養怎樣的魚群一樣,是整體生態環境所致。

可嘆的是古代中國在同一歷史節點的春秋時代,也曾出現過百家爭鳴,多元主義思想蓬勃發展的黃金時期。可惜這一切在秦始皇大一統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任何形式的意識形態禁錮和「統一」,都會導致創意生態的窒息。

直至今天,放眼看全球科研和思想界,成就斐然獲得最多諾貝爾獎的,依然是代表自由主義的美國、歐洲世界和亞洲的日本、台灣地區。越是自由,越是尊重個人權益,鼓勵多元共存,允許多種聲音,允許批評,允許自由競爭的環境,就越能產生真正具有創意,並有著獨立個體尊嚴的人才。

反觀近年來的中國這一生態池塘,作為獲得諾貝爾獎比率人口最低的國家,創新能力僅停留在口頭政治宣傳層面,人才大量外流。這不能不說和它封閉高壓的政治傳統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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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不談崇古情(一)

火究竟是什麼?

印象中,每次說到「科學精神」和「理性傳統」起源於古希臘都會引起爭議。今天且不談理性,我們就透過一件事實來看科學精神這個問題。

中國春秋時代中期出現的「五行相生相剋」理論,想必大家都很熟悉。在古希臘幾乎同一時期,也有一位著名的自然哲學家赫拉克里特,他也提出了類似的理論;

認為萬物起源於能量變動不休,卻又始終守恆,不增不減,保持均勻的「火」,火是萬物的起源(他的論證很長,但概念有點類似今天物理學界的大爆炸理論)。

赫拉克里特也跟中國古人一樣,透過觀察自然得出結論,認為,火有兩個運動的方向;「下降之道」是火生氣,再生水,最後凝成土。水和土即是陸地與海洋,萬物從此而生。

他認為火還有「上升之道」,土往上成水,再成氣,最後才成火。藉此說明火是萬物的起點,也是萬物的歸屬。古希臘的四元素起源非常早,也有把水、火、氣、土解釋成「見不到」的一種自然運行的理論,就跟五行中的「行」含義一樣。

這種古人試圖認識宇宙的樸實形而上思維,其實在古代各民族當中都有,只不過大多都是摻雜在神話當中。然而在邏輯上,只要我們仔細的去推敲,很容易也會發現這種理論當中的矛盾和反例。它更經不起實證科學的檢驗,在今天,這類理論屬於「偽科學」的範疇。

但是, 古希臘文化有一個特點,就是亞里斯多德的那句「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只不過這種敢於質疑老師,允許挑戰傳統的精神,其實早在蘇格拉底之前就存在。

無論是提出「水」才是萬物起源的泰勒斯,還是剛剛我們提到的提出「火」才是萬物根本的家赫拉克里特。他們都受到了他們自己徒子徒孫的猛烈質疑,他們的弟子也被允許從更多的對自然的觀察中提出反對例證。

這種敢於質疑,求證的思辨傳統,也是今天科學精神的根源。

反觀今天部分的華人,直至兩千多年後的今天,還有認為古代「聖賢」的觀點是絕對不會錯的,是不可以被質疑的。

因而認為建立在五行理論之上的風水、相卜、中醫理論是不可以被質疑和挑戰的。甚至,更極端的,會認為中醫比西醫有更神秘深奧的智慧,可以「治本」。即便其療效在實際臨床療效實驗上始終無法被證實也無所謂。

其實,地球上其他幾百個民族都有各自的古代智慧和哲思,都有各自的傳統醫學。

醫學,只有各國「傳統醫學」與經過現代化科學檢驗的「現代醫學」之分。根本沒有「中西之分」。
如果一種傳統醫學或醫藥被用現代科學方式檢驗證實有效,那這種醫學研究方式得出的醫療方式就叫「現代醫學」。

而現代醫學方式講究的是實驗結果,也不會特意針對或打壓某個民族的傳統醫藥或醫學,一切只看你所宣稱的療法能不能在「大樣本隨即臨床對照實驗」上證明自己的療效。這點,跟很多患有「民族被害妄想症」的人所想的不同。

今天的現代醫學當中,本來就包含了用科學方式對世界各民族傳統醫藥醫學,去蕪存菁後所得的內涵。它不是一個民族、一種膚色、一股勢力的產物。但在不少民族主義者眼中,他們是看不明白這點的。
無視地球上多樣豐富的各個文明圈,直接把世界切成一半,以為中國以外的全部就是「西」,是謬誤的基礎。

實際上,所謂的「西方」之內都有幾百個不同的民族,西方之外也有幾千個民族。這種以中國為中心出發的分類本身,就是一種極端民族中心主義謬誤思維的表現,只不過我們從小習慣了,察覺不出。

部分華人思路中認為古代人必然「更懂」,古人非仙即聖,並認為他們不可以被懷疑的崇古昧今心態,跟古希臘哲學傳統習慣挑戰師承,質疑求證的科學精神形成了強烈反差。

這種觀點說好聽叫做保守、崇古、懷舊。說不好聽點,是封閉傲慢與奴性的雜交價值觀,其潛台詞是「我們比其他民族更有智慧」、「古人傳統權威不可違逆」,這類對權力的盲從,便是落後的根本原因。

但這種真話在民族主義昌盛的今天,又有多少人能聽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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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9 十一月, 2021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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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房學習方法論

上週我在《批判理性課》裡提到,對「批判性思維」來說,「知識的積累」比「批判性思考的技巧」本身來得重要。

反過來說,批判性思維本身,又能幫助我們在面對海量的各類知識時,快速且精準的篩除低價值的知識內容,形成一個正反饋的學習過程。

課後回想,泛泛的交代「積累知識」其實說了等於沒說,倒不如將自己的學習模式在這裡做一個分享。
我把學習簡單分成「廣」、「深」、「時空人」、「知識系統整合」四個面向。

第一,「廣」簡單來說,就是禁絕挑食閱讀,不講質,只講數量。聽書或讀書都好,快速的積累幾百本,幾千本書的整理精華內容。

這一步表面看求的是多聞,但真正的目的,是在大幅開拓自己視野的同時,打破現有知識積累所造成的思維定勢。看看不同學科領域的人會如何思考同一個問題。

很多學問只有當我們知道的夠廣博,才能獲得基於大數據比較而來的知識校準。所謂「讀十年書,不如行千里路」,但千里路,未必如千本書。一本好書的精髓,往往是作者數年乃至一輩子的經驗總結。
這部分的精髓和硬功夫在於對知識的「絕對不挑食」,無差別吸收。

不少人一輩子看似讀了上千本書,卻全讀在自己的comfort zone裡,看自己想看的領域,甚至只讀自己認同觀點的著作。那麼讀一千本和一萬本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健康的知識體系和自然生態一樣,需要相生相剋的多樣性。

第二,「深」講的是深讀一本書。不是什麼書都值得我們投資時間和精神去深讀。讀錯一本書,有時候浪費的不只是時間,還會讓人陷入某種錯誤的思維定式。

曾經有過朋友,因為讀了一本包裝成科普類,但實際為「偽科學」類書籍,從此陷入陰謀論思維的定式,對所有主流學科表現出一種否定及憤世嫉俗的抗拒。

我一般都會審慎的用人文學科的思路和科學思維去檢驗一本書,看它的價值表現在哪一類,再看看是哪些人推薦同一本書。然後問自己,我在這本書中希望弄明白什麼?最後,才決定投入。

既然投入了,那就要深讀,帶著批判精神,逐行逐頁的深讀。我讀一本書,往往都是幾個星期到幾個月,間中我會搜出之前「廣」讀過的多元資訊配合「批判性思維」來思考,這一段的內容在「事實判斷」、「價值判斷」、「論證邏輯」上是否存在問題,應該如何看待這個觀點。

理想的情況下,要找出問題,找出更多相關內容的書籍來做補充。把書讀厚。

第三,「時空人」是用時間線和空間尺度,為自己織造一張網。再透過認識歷史上重要的人物思想,來為自己的思路找到來源。

時間從宇宙138億年開始,到40多億年前地球的成形,到20億年前真核細胞出現,以此類推。到10萬年前人類開始走出非洲,1萬年前文明史的部分,就用更細分的記憶法。

比如最近6千年的東西方歷史,我就會以每250年一個節點來記憶做單位,記住每個節點在東西方歷史上都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件。構建更細緻的時間感。

空間,則是記住地球的總面積,海洋的總面積,各國的總面積,繞地球一圈的直徑。最好還能建立科學體系的丈量標準,比如溫度、輕重、計量標準等等。

這部分的死記硬背,其實不難,只需要幾張紙和幾天時間。但卻可為自己的知識架構起一副堅實的認知骨架,獲得更細緻、確切的時空感,將記憶錨定的效果和學習理解的效率提升好幾倍。

「人」,讀的除了是思想的脈絡,還是故事、溫度、血肉和靈魂。讓知識變得有溫度,活起來。

第四,「知識系統整合」這部分的要求就稍微比較高了,很多時候碎片化學習的知識會被我們在不考慮該知識所服務的背景下濫用。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許多科研結果被斷章取義,拿來做非科學領域的解讀和運用。量子物理學、經濟學、各種偽科學領域就是這類現象的重災區。

這種情況的發生,可以說是碎片化知識的副產品。因為我們只要讀得夠多都知道,任何一種知識,都可能有完全矛盾的觀點,如果沒有對該知識整體的系統性認識,就很容易變成拿著混亂的豐富知識,站在什麼山頭就唱什麼歌的情況。

系統整合學習者,要有能力把各種零散的碎片化知識分類、歸納、調和。對每一種知識的爬梳,都要求能夠做到去認識一個知識是為「回應問題什麼」而產生,再到認識它的演變、分支、現狀、和對它現有的挑戰、適用的邊界在哪,都有很清晰的認識。另外,對每一個科系和其他科系之間的關係,要有初步的認識。

簡單說,就是對每一個科目的學習要完整,要學通,做到「不惑」,不惑並不是說什麼都知道,而是知道每一種知識領域內該知道的基本輪廓,該知識與其他知識之間的關係,彼此矛盾的原因,還有該知識內哪些部分自己是了解的。

上述所分享的,除了最後一項可能需要特別的條件,最好是跟隨相關學科領域內的專業導師的指導,或參與、訂閱他們所開設的完整課程學習,前面三項,在今天的技術紅利下,幾乎是人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各種讀書會、有名家授課的付費學習平台等等,都是很好的工具。總而言之,最後一項,屬於是重要,但不緊迫的一生功課。

這場疫情一延再延,不知道還會維持多久,有規劃的學習或許是工作和娛樂之餘最有價值的活動,願大家一起終生學習,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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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清吃穀不知穀

文/李威霆 (刊於新語絲「牛肆」2/8/2021)

前些時候浙江大學的大寶貝黃河清教授在他的“以圖鑑史”講座會上提出;世人所謂西方古文明,包括古埃及的金字塔、兩河流域的古城遺跡、楔形文字等等考古證據,皆是最近兩百年西方人“偽照”出來道具場景。

這一場國際大陰謀的目的,據他說是為了打壓遠在東方的中國人的民族自信。

在這位曾經旅居法國十年的黃教授口中,除了上古時期歐洲、中亞、北非等地的所有的文明遺跡全都是後人偽造的,就連西方所謂的“文藝復興”都未曾發生過。一切今天我們所見到的文藝復興藝術作品,都是一批近現代西方人的偽造品。

目的?還是為了打擊中國人的審美文化自信。

根據黃河清教授的說法,人類文明的真正起源地是黃河和長江流域,而中華文明才是世界文明的真正起點。其實,黃教授所謂的“大發現”,不過就是在所謂‘’疑古學派‘’的爛帳上再添一筆。

只不過一次人家黃河清手上是拿著新‘’證據‘’的;他試圖用一系列西方遺跡的‘’相片‘’及古代文學的“畫作”比對,來論證整個西方古文明其實全都是後人虛構出來一場騙局。

好了,關於黃教授各種質疑西方古代文明存在事實的‘’偉論‘’,在網絡上早已逐一被人用數不盡的證據批駁得體無完膚。推薦大家在“知乎”上一搜“黃河清”,便能見到各項精彩絕倫的長篇駁斥。

不過在各種批駁中倒是有一條好似被漏掉了,至今猶未見有人談及。那就是黃教授從“農業文明地理決定論”出發的分析,也是支撐他“世界文明起源於中國”的重要“論據”。據他說, “只有黃河流域廣袤肥沃的地理條件,才真正適合農業文明的發生。”

同時,黃教授還說了“翻開地圖一看四大文明古國,什麼尼羅河、兩河流域和印度河?那種高溫、亞熱帶、沙漠氣候的貧瘠地理環境,哪裡看起來像是文明的發源地?

在黃教授的文人浪漫想像中,顯然只有像黃河長江流域這種氣候宜人、土地肥沃的地方,才能像伊甸園一樣,湧現出豐饒的各種農耕植物,才更有可能是人類農耕文明的發源地。

我們這裡的福建人有一句調侃人的口頭禪說 “強就好,莫要假強。”黃教授在試圖跨界討論人類文明起源問題的時候,卻忽略了有很多人類糧食的原生地壓根就不在中原大地上。

在現實中,除了大米、水稻、菽、黍、稷這一類目前已知可能原生於中原大地的穀物。那些在更早的大約9500年前就被人類馴化的小麥、大麥、豌豆、小扁豆、蠶豆,甚至高粱,等等人類主要的“種子作物”,很多恰恰是需要在當時甚至比今天更加乾旱及嚴酷的埃及尼羅河、西亞新月沃地、印度河流域,等等嚴酷環境下才能演化出來。(當時適逢末次冰期之後,許多地方的海平面比現在還低)

這裡順帶一提,即便是華夏民族的主食水稻,它的原生地也不是在黃河流域,而是在長江中下游一帶,也有說東南亞一帶。

因此黃教授的“人類文明中國起源論”從一開始就沒有辦法解釋的問題是,“如果人類文明起源於中國,那麼為什麼那些早於稻米被馴化的其他主流穀類作物,卻不起源於中國?”  

我們都知道,農業文明的形成,是人類定居,形成城市生活的先決條件。沒有城市生活,就無法形成更大的社會分工協作,也就無法形成更豐富複雜的文化活動。反之,有了農業文明和聚居生活,為了管理和調配資源,就不會不自然發展出各種自然知識、符號文字、天文曆法和其他社會和人文知識。

如果說中國是世界文明的源頭,那麼又是誰?在哪裡?比中國更早的用了幾百代人的時間來馴化這些“境外穀物”?那些農業發達得更早的其他民族,經歷多代的農耕馴化植物,難道就沒有發展出文明?而是像黃河清教授說的處於“蠻荒”?

從生物演化的角度來看,事情也不如黃教授想像的那麼簡單。人類祖先在選擇馴化什麼植物作為糧食的這個問題上,其實是有著一套嚴格標準的。 

對於從遊獵生活過度到農業定居下來的古人來說,除了選擇種植那些不能長時間保存的時令類鮮果之外,對於人類需要面對的嚴酷四季變化而言,更重要的任務,是去選擇一些內涵豐富營養和油脂,可以乾倉收藏的“種子類糧食“進行馴化。

因為植物的種子原本就是植物自身儲藏大量資源,準備給後代發芽時備用的能量包,所以營養豐富,能被人食用的種子有很多。但是,那些些能被人類祖先選中來馴化的多種籽類植物,還必須符合一些基本條件。

比如,它的種子必須是在成熟後還能掛在植株之上,方便人類採收,而不能是剛一成熟就種子掉落滿地的那類植物。還有,從播種到收穫的時間要短的植物。還有,要選擇那些可以食用的部分佔整株植物的比率高的植物。

那麼符合上訴性徵的植物,會在怎樣的環境下演化出來呢?

在自然界當中,無論是動物或植物,它們一般都是依照兩種演化策略來進行繁衍的;

一,在相對溫和,資源豐沛,又沒有什麼威脅的環境之下,生物傾向於發展出“優生少生策略”。

即,少生後代,將資源及時間集中投資在培育這些後代上,好讓這些精心栽培的後代在當前環境中,更好的競爭生存與繁衍的機會。比如人類、鯨魚等高的動物即採取此一策略。

二,多生策略。在嚴酷的生存環境中,生物傾向於早熟,快熟,壽命短點無所謂。但是一胎生越多越好,比如魚類和許多昆蟲類就是採取這種策略。

那麼如果一胎生幾萬,乃至幾十萬個後代,即便99%的後代還沒長到性成熟就被捕殺了,也還會有不少倖存下來的後代可以繼續物種的繁衍。

顯然,今天撐起人類農業文明的許多穀物類植株,包括歐亞地區的大麥、小麥、甚至美洲的玉米,這些植物他們的原生型態也都是那些像狗尾巴草這類,生長週期短、種子多的禾本科植物,也就是上面提到的第二類植物,那些為了適應較為嚴苛的自然環境而演化出來的植物。

而非黃河清教授簡單的憑直覺想像的那類,在水草豐美的“黃河伊甸園”這樣的肥沃環境中會演化出來的植物。

另外除了上訴原因之外,人類選擇馴化和培植什麼植物作為主要的囤糧,還有一點很重要的講究。那就是會儘量的選擇那些能夠做到“自花授粉”的植物。這是為了確保每一代的作物性徵,都能夠穩定的被傳承下來。絕大部分我們現在食用的穀物類,實際上都屬此類“自花授粉”植物。(水稻、小麥等只有1-4% 異交率)

同樣的,還是要在北非、西亞等近沙漠地區,自然環境相對嚴酷的條件下,植物才會不得不選擇透過“自花授粉”的方式來繁殖後代。因此,這也和黃河清教授想當然耳以為的“農業文明起源於中原地區” 理論完全相悖。

從考古證據上看最早的農業起源地,學界大都同意是在前述的新月沃地和尼羅河流域的一些早期城市遺址。那裡就出土了最早出現的城市加泰土丘。人家早在七千多年前就開始栽培各種穀物。

考古學家在現今土耳其周圍的區域也發現了一萬多年前的半馴化的小麥,和其他作物的遺跡。另外近期考古研究也發現,早在一萬兩千多年前,以色列地區的人民就學會了用葡萄和大麥釀製啤酒呢。

所以,那些早在其他地區就被馴化的穀物,無論從原生地的考古證據上來看,還是從傳播的時間線上看,怎麼算也輪不到是從“中華大地往西傳播過去”。反過來則合理。

還有一點我們前面提到的,農業文明的發展,是產生定居的城市文明和其他更高級的文化活動的基礎。如果人類的農業文明是首先從主要以水稻作物為主的中國傳播到中亞和北非,那怎麼其他西方的古文明,就沒有發展出一段以稻米為主,然後再過渡到其他作物的農業考古痕跡呢?

反倒是中國自古以來所食用的穀類當中早就有“西來品”。早到《黃帝內經》的時代就已經有記載的五穀;稻、麥、菽、黍、稷,當中的“麥”就是西來品。不懂黃教授知不知道?

再從現代基因科學界基本已經公認的“人類起源非洲”論來看,智人原本最早也是從非洲走出來,再往東和北東方向遷徙到世界各地。

在沒有文字可以傳承知識的數萬年時光裡,人類任何知識的隔代積累都是極其困難的,往往只能傳遞簡單的生活技巧。農業經驗的積累,則是需要很多代人在同一個環境下的長期觀察和紀錄才能形成。

相比起需要用幾百代的時間不斷的族群分裂、慢慢移動遷徙,才逐漸到達華夏大地的族群。如果從經驗積累和迭代的角度來看,難道不是那些早就多代定居繁衍於北非、西亞等地區,有更多的時間在同一個自然環境下生活,有利於知識和經驗代代疊加的地理族群,更應該首先發展出文明嗎?怎麼會是後來者先到呢?

說到這裡,我們姑且發揮想像力,退一萬步來說吧。我們假設兩百多年前的‘’西方人‘’真的神通廣大到能夠預見未來中國的崛起,進而在一夜之間發動大神通,用水泥灌注的石塊在埃及建造起92座金字塔,再大手筆溶他幾百斤黃金打造精美的文物,埋在金字塔裡送給埃及政府。然後再到希臘和中亞各地建造一堆古蹟送給當地政府。

我們假設上訴這些陰謀都是真的好了。但,兩百多年前的‘’西方人‘’,總不至於神到能奪天地之造化,連物種和大自然之間需要用幾十萬年,上百萬年才能演化出來的“性徵證據”也能做假吧?他們真要有這種能力,那不是妖精就是外星人了,還怕你中華文明幹啥?

除卻這些荒謬至極的邏輯,僅從前面提到的,從植物演化的科學角度去看黃河清教授的“世界文明華夏起源論” 就知道這位“學者”的通識知識和治學嚴謹性在什麼水平。

不過,這件事情我們倒也可以換一個角度來看。在這些荒謬面前我們不得不問的一個問題是;一位受過嚴格學術訓練的大學教授為什麼要這麼做?

或許事情沒那麼簡單。也許我們不該忘了老祖宗的預言,所謂 “黃河清,聖人出”。不能以一般的眼光去看黃河清教授這個人。

歷史上多少聖人的行事不是矛盾反常的?就和那光一樣,具“波粒二相性”。提出世界的本質是荒謬的尼采就說過,“我的時代還沒到來,有的人是死後才出生的。” 或許,我是說或許,這個世界還沒有辦法理解黃教授的苦心。

從黃教授隨意找出幾張相片做一下對比,就想以一己之力,掀翻無數史學家和考古學家們嘔心瀝血發展了幾百年的人類史學大廈的行為來看。他的卻極有可能只是在透過一種反串行為藝術的表達,想帶出某種民族反思,是高級黑。我們可別忘了他是學藝術史的,不能用世俗的邏輯來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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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4 七月, 2021 英吋 社會時政, 雜談散文

 

那些要不得的民族“自信”

讀著讀著,不小心又想起前天看到的某些Youtube上的中國「公知」在討論中華文明的「博大精深」,說兩千年前還在用竹簡紀字的漢朝有多偉大,什麼易經,八卦,同時當時世界上其他地方的文明有多落後。

這個偉大嘛,是偉大。我是說,如果在你不主動去拿別人來做比較的情況下。如果他也知道兩千兩百多年前的亞歷山大圖書館已經有六十萬冊的埃及草紙及羊皮紙藏書,如果他知道當時亞歷山大圖書館館長的兒子,已經第一次估算出地球的大小周長。我估計他就不會這麼狂妄。

三千年前,中國還在人祭盛行的商朝,當印歐人(所謂的雅利安人)第一次離開粕米爾高原進入歐洲和印度時,當時的兩河流域和尼羅河流域周邊文明已經有三千年高度發達的文明史了。文字也已成熟了兩千年。。

我想如果還要告訴他中國歷史記述中河水南北流向,又有炎黃二帝並存的「夏朝」很可能就是上下埃及古埃及文明,他可能會瘋掉吧?

如果按人類走出非洲已經有八萬年來算,一個狩獵採集部落每年僅僅移動二十公里來計算,一千年能遷徙兩萬公里,一萬年能遷徙二十萬公里,而地球的圓周只有四萬公里。人類在過去幾萬年早已經往返遷徙歐、亞、非無數次,古文明之間的交流也遠超現代人能夠想像的頻繁。

還是無法想像?那可能只是你對較大的歷史時間跨度的感知和概念,還沒有建立起足夠的敏感度。

退去毛髮汗腺發達的人類是動物界最能遷徙的動物,而地球就是一個村。各大文明之間雖然發展有前有後,但在現代都是平等的。什麼“中華文明優於其他文明”,總要壓人家一頭的論調,只是沒見過世面的自卑者的猥瑣意淫。

中國今天就是因為有這樣一群「公知」,才變得不夠偉大。需要塑造偉大才能獲得的「民族自信」,這種東西是給真正的魯蛇的。正常人,即便只是波利尼西亞島群島上的小島民只要開放,就能融入現代世界,人家自然也會尊重、珍惜你的原生文明,誰需要自卑?

如果連華夏文明都要自卑到靠什麼「民族自信」來續氣,那麼其他小族群豈不是要自卑到塵埃裡去了?

喔對了!最後要說,歷史上究竟是基督教還是回教燒了亞歷山大圖書館?隨便你是誰,反正就是要送你一句“法克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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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4 七月, 2021 英吋 雜談散文

 

西方人權主義虛偽了嗎?

記得二十多年前在奧克蘭的大街上經常可以看到新西蘭政府的各種“反種族歧視”大型宣傳廣告。其中讓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在New Market區某路段轉彎角最顯眼位置的一副路旁海報,海報上繪製著一副大腦袋和一副小腦袋,小腦袋下面寫著“Racism”,譏諷那些“種族主義”者。

那些年我在奧克蘭中區的一所學校Wesley Intermediate School就讀初中,學校裡有近一半的學生都是Maori, Fiji, Samua等當地原住民和周邊島嶼的島民。兩年時間裡,我除了一次在操場上和一個毛利胖孩子相互看不對眼打了一架(後來還成了朋友)之外,基本沒被種族歧視過。

班上的同學和學校裡的老師可能還因為我是校內‘’唯二‘’的亞裔,對我是特別的照護,學校動不動就在全校師生集會時給我頒獎,還會有專門的老師針對我成績比較弱的部分給課外輔導。

當地洋人同學的家長經常週末還會帶同學來我家玩。我從來沒有感覺到這些重視人權的民主國家,有以國家為主導的種族不平等政策。反而,他們國家政策還特別關注少數族群的權益。

但我發現近年來,華人輿論界有一種陰陽怪氣的論調變得越來越刺耳,主要是說歐美國家的重視人權,是一種“虛偽”。持這種論調的,顯然是分不清“國家政策”和“社會個別人士行為”的人。

就拿近期越來越多亞裔在歐美國家被種族主義者排斥和攻擊,引發了歐美社會內部大量的“反種族歧視運動‘’來說。在許多參與這類反種族歧視運動的人群裡,白人的數量還遠超過亞裔。美國還有很多白人社區自發的組成臨時的“保護亞裔居委會”。

這和去年佛洛依德事件引發的全球性“黑命貴”運動相似,也是世界各地許多白人社群站出來護衛黑人權益。結果是美國法院判決佛洛伊德家屬獲兩千七百萬美金賠償,肇事警員被指控三級謀殺。

從解放黑奴,到黑人平權,到黑人被選為總統,再到兩性和多性別平權運動來看,美國的人權運動從歷史事實上說,確實是有在大步前進的。

我們有必要冷靜的認識到,最近發生的毆打、殺害黑人和亞裔事件,或者是之前澳洲士兵在戰場屠殺阿富汗平民的問題,這些都不是遵循‘’人道普世價值觀‘’的歐美國家的政策,而是這些國家的社會主流和法律所反對的‘’不人道‘’個人行為。

這些行為在新聞透明的國家體制下,也都會被他們的社會“自發的”舉報,肇事者也會被法庭審判。這恰恰說明了歐美國家人權的進步和法治的健全,而非人權的退步。

楊潔篪在幾天前的“中美高層戰略對話”中突然說到美國國內的“黑人屠殺”問題。他將這些個別人士的行為,刻意地說成好像這種行為是歐美國家的行為。

如此扭曲是非,目的當然是為了給國內人民製造一種歐美國家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的假象,用以“合理化”中共本身在國內對少數族群的文化滅絕行為。

實際上,由國家中央所主導的“種族政策”,和民間個別人士所做出的“種族歧視”行為,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兩個概念。 楊潔篪的偷換概念騙得了那些本來心理就有種族歧視的小腦袋,卻騙不了絕大部分清醒的人。

反之來看,楊潔篪以國家代表的身分在外交場合說什麼‘’中國人吃洋人的虧難道還少嗎?‘’這些話,反倒真的是在以國家的立場去煽動民間的仇外民族情緒。

一種是國家政府所主導,一種是國家政府所反對,但屬於個別人士的惡行,表明看似相同,實質上卻存在巨大本質差異的‘’種族矛盾‘’現象,是最容易被群眾誤解,也最容易被民粹主義政客拿來煽動群眾的素材。

另外,在這些事情當中我們需要看到的是,‘’種族主義‘’才是問題的根源,而不是種族差異本身。

如果說沒得選擇一定要去歧視一個族群,那麼那些整天拿著膚色、歷史成就、種族優越感説事,說什麼黃種人或白種人誰比誰善良,誰比誰優秀,誰歷史上最優秀,誰又歷史上虧欠了誰的這一群人,才是最值得被我們當代人去歧視的一個族群。

人家新西蘭政府當年不也是透過海報如此歧視這群人的嗎?當然,如果讓我重新設計這幅海報,我不會把‘’種族主義‘’者的腦用鼠標簡單的縮小,而是會從大腦皮層向內剔,只露出原始的‘’蜥蜴腦‘’部位。我想,這樣的也就夠他們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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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2 三月, 2021 英吋 社會時政, 雜談散文

 

砂勞越興化人的小心機

當你在砂勞越問一個當地華人他的籍貫,對方不痛快的回答,反過來故作神秘的要你猜一猜時,你只要回答“興化人”,那麼基本上你猜中的機率有90%。莆田興化人佔本地華人總人口約3%左右,所以才會那麼自恃稀罕,喜歡看人家猜時不出的窘境。

幾年前有一次,我們在吉隆坡搭Grab上機場,司機原本和我們聊著老輩們的“標會”文化,途中他突然話鋒一轉,問我們猜不猜得出他的祖籍。我們習慣性的隨口答了句“興化”?

從司機大吃一驚的誇張動作來看,我是又不小心猜中了,幸好當時沒發生交通事故。他像是沒想過我們這一路操著廣東話的傢伙能夠答中似的。哈!我們興化人的小心機都一個樣。

這裡順帶一提,外來的旅人在馬來西亞的大街上,真的不要試圖用什麼潮州話、台語、閩南語、客家語、廣東話、興化話和相近的方言來彼此進行密語,這些方言在這裡有時後連印度人都聽得懂,別說華人。至少我是100%聽得懂,反而是和莆田只有一橋之隔的福州話,我只能聽懂一半。

這讓我想起了地理語言分割理論,說的是在交通不發達的大陸地區,幾里一隔的村,或隔一座山、一座橋,就可以產生相互無法溝通的方言。

而在沒有陸路阻隔的海洋上,比如太平洋上的玻里尼西亞群島的各種島民,有時候兩個相隔幾千公里之間的島民,語言居然都可以溝通。

好吧,反正馬來西亞就是這麼雜,是連結大陸,但也是半島,也是島。有時候很多語言我們明明聽懂,要裝作不懂其實很難演。

所謂興化人,是宋代以來的古稱,其實就是現在的莆田人,海神媽祖林默(娘)的同鄉。媽祖就是福建興化人,自宋代以來就被各朝皇帝不斷追封的海上守護神。如果你有到天后宮拜拜,那位天后,或者天妃,就是媽祖。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早在宋朝,媽祖信仰就傳入日本、台灣、和琉球,後來也傳到越南、印尼和馬來亞。而中國大陸原有的數千座擁有數百年歷史的媽祖廟,都在文革期間被摧毀殆盡。

據說當年大陸僅剩的一尊媽祖像是因為被藏在井底,才躲過一劫。現今保存的最好的,反而是海外各地的媽祖廟和天后宮。

上一次有機會到琉球(沖繩)時,總覺得當地文化風俗有很多地方和閩人類同。但我不知道,原來古時移居琉球的三十六姓閩人曾在乾隆年間,在當地建了一座以媽祖為主神的天妃宮,至今猶在。疫情後如果有機會再遊琉球,我一定不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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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1 三月, 2021 英吋 雜談散文

 

轉基因是敵人嗎?

號稱中國國內朋友圈割席斷交三大話題的,除了中醫問題,排在第二位的便是“轉基因問題”。

關於這個問題,不揣冒昧的我一直想帶出一個可以簡單孵化思考的視角:

如果在我的想法中預設了“轉基因一定對健康有害”,而當我知道截至目前為止已經有134位諾貝爾奬得主聯名請願,力挺轉基因時,我的大腦還能做出什麼反應?除了去想“這群邪惡的自然科學家和非科學家諾獎得主如果不是全都沒腦,就是全都被轉基因大企業收買了!”

但,我們可曾認真想過,這個思路的言下之意是說“I Know Better! 我比你們這些畢生研究自然科學的優秀科學家懂的多的多,我隨便讀幾篇文章,看幾集視頻都懂的道理你們傻叉不懂“!

當然,如果我們足夠開放,對這個問題足夠認真,我們還有第二條沒有那麼封閉和自大的選項,那就是好好的投資數十個小時去認真研究為什麼這群最關心事實,最關心人類未來的各國優秀科學家,會得出這個結論?會願意冒玷污自己畢生名譽的風險,來力挺轉基因。

我能說的當然不只於此,但我敢說的也只有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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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4 十二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敢言

這話我只說一次,也或許是最後一次

如果一個把文字當成生命一部分的人在自己的空間貼文時,尚且都不敢表達真我的意見,

需要顧慮社交媒體潛規則;迴避敏感話題、迴避宗教、迴避政治、迴避人生觀和價值觀。

那或許只能說明,你的文字是為別人的滿意而服務,你的生命在為獲得更多的認同而妥協。

哪天當你沒有辦再使用文字了,也許你會赫然發現,

其實你的文字,是你上了枷鎖的面具,也是它,

使你從未真正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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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4 十二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院子裡的眾神

文/李威霆

初入雨季的幾場大雨才下來,院子裡的花已經是開得一塌糊塗,這些花反正我也認不全,倒不如在落花之前貼出來供大家賞,免得花仙們徒勞燦爛了一場,卻被我這花盲糟蹋了。我對花不怎麼感冒,看我拍花的技術就知道了,今天只是想談談院子裡的兩位“生人大神”葫蘆和玉蜀黍,順便再扯一扯古希臘的眾神是如何被哲學之父泰勒斯趕下神殿的。

我是昨晚拿著手電筒追捕逃家的貓到後院的葫蘆架下時才發現,祂原來已經悄悄修煉成形的。記得兩個月前播種時見到種子包裝說明上說“葫蘆是一種出名的飄”,後來翻閱《人文草木》一書才知道,原來葫蘆在華夏地區除了是一種人文瓜果,還是“人類之祖”,是神級的存在。

早在中國新石器時代的文化層裡就曾經出土過各種模仿葫蘆造型的陶器。在漢民族和華夏地區各民族的遠古傳說裡,造人的伏羲和女媧就是從葫蘆裡誕生出來的,學者聞一考在他的著作《伏羲考》當中提到,中國至少有20個民族的49則故事裡提到葫蘆生出伏羲和女媧的故事。

其他民俗學者在他的研究之上也有整理出119則民間關於的“葫蘆生人”神話,另外,葫蘆在華夏民族的久遠記憶裡據說還曾經擔負類似《舊約》裡方舟的救生功能,各個族群神話裡的說法大致都是,洪水將眾神都淹沒了,唯有人類的一對男女童子躲在葫蘆裡躲過了天劫,然後劫後餘生的童男童女就成了華夏始祖。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葫蘆娃”故事的原型有上古神話作為根據。至於古人怎麼從用葫蘆做成綁在腰間的“腰舟”和結成筏子的葫蘆,演變成聯想到人類可以躲在葫蘆裡,從渡水工具,到葫蘆生人,最後演變成道教的法器,那故事太長了,我也說不清,反正我家後院現在就有這麼一位大神。嗯,看那花勢和雨勢,葫蘆神之後恐怕還會越來越多。

我要說的另一位大神就更厲害了,而且更具國際性,那就是我們生活中每天都要接觸的Jagung玉蜀黍了。我在原本就已經極其有限的後院土地裡種了三排,黃色、雜色,和白色各一排。雜色玉米,被很多極端反轉基因卻不怎麼了解科學的人認為是“轉基因怪物”,實際上原本就有許多原生玉米是雜色的。

玉米的發源地在墨西哥地區的中美洲,根據考古人員的考證,古代中美洲的原住民種植玉米已經有三千五百多年的歷史。最近考古學家們還發現七千到一萬年前,早於馬雅人的古美洲原住民就已經形成玉米文化。

玉米這種幾乎在任何環境都可以生長的無敵適應能力和高產量,和整個美洲文明的存亡是密不可分的,當然,今天玉米是地球上產量最大的農作物,地球上種植玉米所佔用的土地面積多過我們人類和其他馴化的物種。以物種繁衍做為演化競爭當中成功的標準來看的話,玉米絕對是目前最成功的“神”。

除了作為飼料和食物,以玉米為原料的食品近乎隱形地充斥著食品市場的貨價上。說他已經和全球人的存亡密不可分,一點也不為過。其實人家玉米早就封神了,美洲文明中有玉米之神“奇哥米哥阿托”,中美洲的馬雅人乾脆直接被叫作“玉米人”。根據瑪雅的傳說,人的身體是眾神用玉米捏成的。這樣看來,如果葫蘆是孕育人類的胎盤,那麼玉米就是構成我們的血肉了,難怪祂在1493年離開原生地中美洲後能夠迅速的發展遍及全球,取代許多地區的原生產糧。

與水稻、小麥等等人類的其他產糧相比,玉米神還有一大神通,那就是祂的“即食性”。一般糧食採收後從加工處理到可以進食需要短則三五天,長則一個多月的時間。玉米不僅生長週期快,而且採下來就可以馬上吃,這在欠收的荒年時景,是可以救命的。

說到這裡我還是忍不住要跳出人文的視角用科學的角度來看,這玉米神的大神通是怎麼練成的,在《雜食者的兩難》一書中就提到,比起其他作物,玉米有著超高校的碳轉換能力。和一般植物進行光合作用時會產生三個碳原子的分子不同,玉米產生的是四個碳原子的分子。所以祂是一種少見的“四碳植物”,天生就擁有極高的生存優勢,可以產生極高的經濟效益。

民間常說有機,有機。有機一詞幾乎已經變成了一種偽科學極端自然主義的迷信,很多人以為有幾就是“非化學”的。其實所謂有機物的原定義,就是‘’含有生命最主要的碳元素‘’,碳元素當然是化學的,萬物的構成都是化學性的,從這個意義上看,四碳玉米還真是有機食品中的大神。

對了,別忘了昨晚被我追捕到葫蘆架下的貓也曾經在幾千年的時間裡是尼羅河流域埃及文明當中的大神貝斯特(Bastet),人家早在距今四千八百年前就已經封神了,是古埃及家庭的守護神,這款神祇,我家也有兩隻。還有,側院的蓮花池裡好像是也能化生出漫天神佛。

看說我繞了這麼一大圈把眾神都兜進自家院子裡有什麼意思?當然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能扯?我先做個警告,接下來燒腦的部分來了,請酌情讀閱。其實我這滿院子的諸神也沒什麼,古希臘哲學之父泰勒斯(Thales)就直接在自己家裡的廚房門口貼上一行字寫著 “請進,神明也在裡頭”。

泰勒斯把眾神請下神壇送入廚房的意思是說,神的功能原本就該體現在我們人類的生活裡,我們可以透過生活見證神。但這裡的“神”要注意一下,古希臘人的世界觀跟我們很不一樣,他們並沒有把神刻畫得神聖不可及的傳統,反而直接說眾神和我們人類一樣,除了力量比我們巨大,可以開天闢地,呼風喚雨之外。

在心智上,我們人類的優缺點祂們都有,七情六慾、自大、嫉妒、好色、爭權奪利、爾虞我詐,彼此之間還纏鬥不休。以前我很難理解古希臘人的頭腦怎麼跟我們中國人那麼不一樣,我們認為只有符合上天之德的義仕,往往還都是捨身取義之人,才能封神,怎麼希臘眾神一個個都是渣男碧池之輩?

後來對西方哲學的認識加深了,才漸漸明白人家不同的立足點。我不想從巴爾幹半島的地理環境如何限制資源,又如何塑造希臘人的精神底色和文明這麼遠說起。簡單來說,古希臘做為現在人文主義的萌生地,各城邦因為都是以沿海貿易為生,所以特別重視公平的契約精神,特別重視公民與公民之間的平等貿易。希臘人的城邦生活關注於人的問題多過於神,把人性的特質投射到他們的眾神身上就一點也不奇怪了。翻開《舊約聖經》,耶和華不也自己承認是暴躁、嫉妒之神嗎?

我這樣說倒不是說古代中國人就更有道德,古希臘人就更落後野蠻,而是說中國古代的天人神仙觀更有可能只是把我們農業社會中“理想中”的價值觀投射到諸神身上而已,不代表我們真的就比古希臘人更做到了那個理想中的,由我們社會價值創造出來的“德”。

古希臘人對何謂美德,何謂榮耀也是有很苛刻的講究的,只是他們並不認為美德需要上達奧林匹斯山上的諸神,美德是人自己的事情,哲人可以從認真的沈思和哲學中獲得,是屬人的。這樣的一種精神面貌除了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那種為了換取好報或投資來世的幸福而做的虛假美德,其實也杜絕了人對神的依賴遐想,催生了古希臘人一種精神上的獨立性。既然眾神的品行都成這副德性了,那麼看來人開始需要靠自己的理性來克服弱點,自我成長。

我覺得站在中國人的視角要去理解這件事情,難就難在我們的文化底色是如此堅定地相信那個“天道”就是我們認為的那樣,我們說得好像我們作為渺小的人類真的已經完全懂得天道是什麼一樣。忠、孝、仁、義、智、禮、義、廉、恥,這些詡為天道的“德行”內涵,本身就來自各家不同的學說,互相之間也大有矛盾及難以兩全的地方。

如果天道真的是我們認為的道德神格化這樣,那麼我們又該如何去解釋真實世界中弱肉強食的自然界,如何去解釋“天地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的這個“天德“品質上的自相矛盾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反倒說明了在我們中國的神話系統裡,是一種“人對天的僭越”,人在假天之名“代天佈德”。反而古希臘的以人為本,是更誠實的認清了眾神(天地)的不仁,少些依靠神,先承認人性的弱點,然後從人出發去克服自己的弱點,進而改變世界。

當然,中國古人是意識到這個矛盾的存在的,中國古代的百家思想中也有荀子、墨子這樣以人為本的思想家,只是因為在更多時候我們思考的方式依然是集體的,鮮有重視個體的理性思考和質疑精神,因此就很難催生出類似西方這種純理性,哲學性的思維,也因此我們沒有找到一種方法可以系統性的去整合這些思想,反而最後演化(退化?)回了民間信仰中2.0版的萬物有靈有德的神話模式。

希臘神話和中國神話最戲劇性的反轉在於,希臘諸神太像人了,分界太模糊了,以至於最終被哲學家們消化了,從神壇走向人間,成了哲學、人文主義、理性主義和自然科學。 而中國從自古講究大道自然,天人合一的意象模式,到最後卻走向物化的神靈,繁生出整個道教系統的漫天仙佛,最後遇上唯物共產主義,再然後個人的思想自由、知情自由權、言論自由權,也瀕危了,現在,我也說不清那是什麼。

還是回到泰勒絲的重點吧,簡單來說,泰勒斯將諸神請下神壇,送入廚房的意思是說。萬物皆充滿神明。比如,我們對自然現象的理解能力,比如我們對人與人之間社會協作關係的理解,再比如我們對自身慾望的了解。之所以說泰勒斯是西方哲學之父,正是因為他是第一位將四元素概念引入希臘的哲學家,並提出水是萬物的根源的思想的人。

泰勒斯用一種元素作為起源繁生萬物,用一來統合萬物,有點像我們中國道生一,一生萬物的概念。

泰勒斯的神在廚房論,神無處不在論,是在以哲學方式,用人類的實際經驗觀察和理性,來嘗試解釋萬物,再透過萬事萬物的內在邏輯去認識神,而不是靠編撰神話故事來認識神。雖然有點類似我們中國古代莊子說的“道”就在螞蟻裡、在雜草裡、在瓦礫裡、在茅廁裡,也像佛教說的“佛性”無所不在論。

但坦白的說,“道”、“佛性”,這種玄談概念給我們的理解都太抽象,就算給你聽懂了,產生某種一時性精神上的通透感,但也好像等於什麼都沒懂,難以產生實質作用。“道可道,非常道”了兩千多年,還是那一樣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這些人生悟境,縱使能讓你更深的遁入精神世界,逍遙解脫,但卻實在難有在認知上的推進。

就拿玉米為什麼能夠征服世界來說,我們可以用幾百種不同的玉米神話來做解釋。也可以用基於證據的生物學、化學、演化論來解釋。前者的解釋給你一個孤立浪漫的世界觀,而後者的解釋,是可以從無數種觀察和證據中得到證實,並以同一種邏輯連結萬物的。

我個人覺得,玄學和哲學的差別在於;玄學思維很容易陷入一種虛無悖論,認為人類感覺體驗到的客觀世界現象都是假的,認為眼下的現實無法觸及終極的真實,只有某種主觀的精神境界可以,只有切換到某種(虛)的狀態才能見到神。而這種“虛”當中,又可以什麼都是,也可以都什麼都不是。

反之,哲學則認為,神所昭示的真相早就呈現在我們眼前可感的客觀世界,我們無需去蔑視眼前的世界,反而是因該接納人人可以體驗,觀察到的現實世界,透過各種邏輯和科技深入發掘其中的邏輯,從中去認識神。

在哲學之後出現的科學則除了邏輯之外,還更重視證據的力量。當《自私的基因》和《盲眼的鐘錶匠》作者理查德 .道金斯說:“自然科學是最具靈性的學問”,許多宗教人士聞此大吃一驚,我倒認為他說得一點也不誇張,因為科學的靈性是不避現世的。

我說這些並不是在說玄學不好,那畢竟是古人在有限的手段下認識世界的方法。只是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認識到這種方式儘管再美,卻有其極限。我們認識世界的方法除了談玄論道,是不是也有空間允許自己去承認有其他更高效的探索方式的存在。

當我們看著眼前的葫蘆和玉蜀黍,我們可以選擇透過它的實在性去看到它的神性,又或者,用一種文化性的故事先攀附在它們之上,再去看它的所謂“神性”。這是睜著眼睛看世界和閉著眼睛看世界的差別,怎樣看更舒服,就看你們願意從哪一個立足點去看這個問題了。

對於眼下的我來說最重要的是,這場疫情不知還要維持多久,既然不能去旅行,那何不把旅行帶回家。既然不能去朝聖,那何不把眾神請回家。任你是葫蘆或新冠病毒,終有瓜熟蒂落的那天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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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8 十一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修煉者手稿

 

《伯樂的策略》



文/李威霆

戰國末期的思想家韓非子有一篇散文《說林下》,裡面記載了一段話“伯樂教其所憎者相千里馬,教其所愛者相馭馬”。翻譯成今天的白話意思是,“伯樂會教他討厭的人如何鑑別千里寶馬,而會教導他喜歡的人怎樣去鑑別一般的馬”。這話咋聽之下很反常識,文中伯樂接著解釋,“千里馬時一有,其利緩,馭馬日售,其利急”。大意是說千里馬本來就很少見,就算學會了如何鑑別千里馬,實踐的機會也不多,獲利慢。而一般市場上的普通馬或劣馬是每天都有流通交易的,因此鑑別普通馬和劣馬的技術,其實踐性和實用性是更高的,每天都能發揮,獲利快。

伯樂的這個策略帶有明顯的實用主義色彩,不僅用在相馬上合理,即便套用在今天絕大部分其他商品上也合理。我們很難去界定怎樣才是一個“最好”的產品,但我們總要有能力區分有瑕疵的偽劣產品。在現實中,我們絕大部分人也不會對每日買賣的商品有“千里馬”般的追求,能確保實操耐用就很好了。

至於說伯樂為什麼要教他討厭的人相千里馬,我覺得這裡的含義是很值得玩味的。要嘛千里馬真的罕見到一輩子也沒有機會遇到幾匹,學來不但沒有,反而還會讓相馬人因為追求一種虛妄的目標而變得不切實際。要嘛伯樂從骨子裡就不相信傳聞中的千里馬有什麼實際價值,可能只是極少數王公貴族所追的一種虛榮玩物。

我覺得伯樂的這套思想用在資訊大爆炸的今天,其實還有著另一重指導意義,那就是當資訊太多,資料太雜的時候,我們其實很難去分辨什麼是對的,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好的,或者最好的。還有很多事情我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是什麼。如果我們心中已經預設了一個‘’真相‘’我們就會把注意力聚焦在哪些符合自己預設的內容上,資訊生產者們當然也都懂得對我們投其所好的生產各種偽科學、假資訊,讓我們越陷越深。

因此更合理的策略不是先預設一個‘’對的‘’千里馬,而是懂得分辨無所不在的偽劣品。很多人窮其一生都沒有見過千里馬,而沒有見過千里馬的人單憑想像中的標準去尋找,結果必然謬之千里。

伯樂和他的兒子之間還有一個很著名的故事很可以反映這種現象。話說伯樂的兒子沒有繼承他老爸的天賦,他總懷疑老爸沒有把相馬技術的精髓傳授給他。終於有一天伯樂完成了自己的著作《相馬經》,他的兒子迫不及待的拿過來一睹為快,頃刻之間覺得自己的相馬技術進步了一萬倍,興沖沖的就出門去找千里馬了。過了一會伯樂的兒子就興奮的趕回家告訴伯樂他找到了一批好馬,結果出門一看,居然是一隻癩蛤蟆。伯樂很驚訝的問兒子怎麼會錯把癩蛤蟆當成千里馬。他兒子很認真的說,您的書裡明明說“額頭隆起、眼睛明亮、有四個大蹄子的就是好馬”啊,怎麼會錯呢?

這就是“按圖索驥”典故的來源,這個故事也從側面的說明了,僅憑一種概念上預設的“完美標準”要去求證一個不在自己經驗之內的低概率事物是不靠譜的。不僅不靠譜,這些認知還可能成為我們看清眼前的真相阻礙。與其把眼光盯在虛妄的“絕對完美正確”的目標上,還不如聚焦在分辨攤在你眼前的資訊有什麼是不實的、不靠譜的、矛盾的、邏輯混亂的、證據不確鑿的、不嚴謹的論證。這個世界上“對”與“錯‘總是比”真“與”假“還難說得清,但這不代表我們就沒有辦法了。

很多時候我們未必知道什麼是對的,但我們卻可以培養嚴謹較真的態度,先把眼前不實、虛假的事物區分出來。唯有遠離了虛妄,剩餘下來那些的才更有可能接近你在尋找的真相。就算是一趟渾水,我們也可以透過過濾的方式把污泥濾掉,當水清了,我們自然會知道什麼叫清澈。

因此培養自己的”批判性思維“能力,是幫助自己釐清事實與真相,少走彎路的關鍵技能。不僅僅是對待商業產品和社會問題上,當我們面對世界上數千種新興宗教和身心靈學派五花八門的教義和學說時,就與戰國時代伯樂面對市場上大量品質參差不齊的馬市一樣,快速的甄別其中的可疑和不合理,比起預設他們全都是‘’真的‘’,然後陷進去思考,聽他們說自己有多好有多究竟來的重要。我們尤其應該謹慎的戴上“批判性思維”的眼鏡去審視它們。

選擇一個思想信仰和上街買一把電風扇不同,不是每個人都有盲信的本錢,選錯了,很可能就是徒耗一生。不要以為質疑一種信仰是大不敬,信仰學說比任何其他學說都具有迷惑性,在漫漫長夜裡,只有懂得懷疑的人,才能從夢中醒來。合理的質疑與思辨,才是當代人真正的修煉。即便僅從字意上來看,又有什麼比“”去偽存真“更接近”修煉“這個字的本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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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8 十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修煉者手稿

 

龍與鱷的古代世界觀

早有所聞中國神話中麒麟的原型是早期沿海貿易和朝貢活動傳入的長頸鹿,而龍的原型則是春秋之前還曾經活躍於黃河與長江流域的鱷魚,這些說法的歷史文獻考證有很多,也有大量漢字演變的證據證明龍就是鱷魚。

但是這些說法對我來說都不如比較近代的《海錯圖筆記》上這幅圖的例子來得有說服力。同樣也是一位沒有見過鱷魚的清代畫家透過聽聞來自越南的貿易者所形容的鱷魚所畫,儼然就是龍的雛形。

這就是歷史的重複性,和漢唐之後生活在已經見不到鱷魚的中原大地上的古人一樣,對更早時期的鱷魚做出的想像形成了龍這個神話動物,這個過程是一樣的。

不僅在中國有龍,在我們東南亞,南印度,甚至在新西蘭毛利人的圖騰和神話故事裡都出現大量與海洋和氣候變化有關的龍,或者Naga(一種蛟龍)的形象。那麼這些龍的原型的來源,最大可能當然就是那些巨大的、可以跨洋活躍於東南亞群島乃至巴布新幾內亞、澳洲的鹹水鱷,或稱灣鱷了。所以屬龍的朋友別生氣,龍是鱷這件事一點也沒有折損您的威風,鱷既古老又威武,在各個古代文明中都是神獸級的。

從這個例子來推論,人們說《山海經》裡面那些在現實世界中不存在的動物是中國古人對於自己不曾過,卻有所聞的動物的想像描繪,也就不足為奇了。

許多古文獻中的怪獸,也是古人對未知世界的想像描繪,我也曾在德國的博物館裡見到各種早期歐洲人對遠東印度人和中國人的想像圖,那簡直就是一尊尊山精水猛,羅剎夜叉,還有頭長在肚子上的。就連畫得最像的大象,也是長著四肢虎爪的象。

另外在古印度的世界觀,輪迴系統和佛教的六道輪迴中(更早的輪迴觀只有五道),我們所在的世界是須彌山的南部,所以稱南閻浮提。所謂須彌山即是喜馬拉雅山,喜馬拉雅山南部的南閻浮提當然就是指他們印度和今天的尼泊爾了。但古人不知道地球是圓的,很自然認為喜馬拉雅山是無限大,很多層高的,三十三天每一重天上都有各自境界的生命。

東南西北世界也是無限大的空間,居住有無數無量的各類眾生,各種阿修羅、羅剎、餓鬼、伽羅羅、緊那羅、全都是對印度意外世界所聽聞到的描繪行程的世界想像圖景。

包括對周邊軍事力量強大卻無德的部落形成阿修羅觀,對深山和海島上喜歡化妝成兇猛型態的原始部落人民形成羅薩夜叉觀、對在海上的斯里蘭卡島形成龍宮觀等等,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今天被宗教演義成‘’無形‘’的天使、魔鬼、阿修羅、餓鬼、妖怪、神仙、魑魅魍魎等神話生命,在古代都是有形體、甚至有肉體的。因為在古人的世界觀裡,地球圖景還未被開拓,世界本來就是無限大、無限遠的,無限未知的,不需要借助同位異次元這種看不見的重疊空間概念來講述為什麼我們平時見不到它們。

也正因為對古人來說,一切神魔都是如此真實,隨時會在現實中出沒的,所以古人的世界觀是很美的,充滿詩意和無限的想像空間。在這點上我在《宗教對科學的傲慢》一文倒是描述得不準確,當時我並不知道原來清代曾經有過一本記載三百多種沿海生物的《海錯圖筆記》,還認為中國古人對海洋的認識少得多,這點認知需要更新。

附上張晨亮在《一席》的演說連結:https://youtu.be/HUyksHjgn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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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8 十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質疑等同於挑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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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威霆

很多年前在一次討論會中某大德花了好幾分鐘引經據典的分析佛教中的“涅槃”是怎麼回事。接著又有幾位聽眾補充了一些更玄妙的概念,對涅槃境界的形容,是越形容離當下和現實越來越遠了。

我是好奇之人,針對這個問題沒有提出觀點,我只有問題,於是就問:“請問涅槃和形神俱滅有什麼不同?可以闡述當中的差異嗎?如果不能,那麼我們可以允許這兩個概念是一樣的嗎?”,大家聽完後很有智慧地裝作沒聽見,接著話題的風向很有技巧的瞬間無縫切換,就轉移了。事後友人對我說我這問題是找碴,於是我懵了。這類實在且具體的問題,我在好幾個場合問過,結果類似。

記得從前在奧克蘭中區讀初中,班主任講課每當帶出一個概念後,常都會問:“還有問題嗎?怎麼沒有疑問和挑戰?你們有在認真思考嗎?如果找不出問題你們這個House (House of Marlborough) 扣一分!”或許是繼承古希臘哲人蘇格拉底詰問法的傳統,“質疑” 和 “批評性思維” 在西方世界的論壇裡是受到鼓勵的,對邏輯漏洞要敏感,能提出好問題比接受一個爛答案重要得多。

另外,每週校際集會,校長開始演說之前都會先讀一段《聖經》裡的文字,然後才正式開始演說。轉過頭,私下如果同學對聖經的內容有疑惑,提出無法回答的質疑,校長會直接說:“Honestly I don’t know, perhaps god will know,have faith”。或許是因為經歷了宗教壟斷思想的中世紀時代和後來的理性啟蒙時代的劇變,西方知識界多少都掌握了信仰與理性之間可切換的平衡。

那些年的教育,我得到的啟蒙是“不解釋好過亂解釋。懷疑不代表疑惑。有答案,也不代表真的知道”。“質疑”和“信念”是能夠相容並行的。面對未知,保持警覺,在持續批評中前行才是健康的心智。

後來回國讀書,發現這裡的討論環境大不相同,文化精神面貌也很不相同。知識圈更像是外國的宗教圈,人們傾向形容很多,希望你不要想太多,接受就好,不喜歡被質疑。人們容易把不同意見演繹成“挑戰”和情緒對立,把合理批評形容成思想偏執。如果有問題?那就將錯就錯一路走到黑。如果你在他的邏輯上戳了個洞,他會送你很多頂“帽子”。

當然,這是整個文化風氣的特質,不是個別人士的問題。其實用理性的態度來看待,如果某種東西是無法形容清楚,或者形容了反而會導致更多疑惑和妄念的,那就設定一個可以理解的框架,別過度詮釋。不知道的、或不在自己體驗內的,也可以直接說‘’不知道‘’,這才是一種坦承的心胸和修為,不是?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對於涅槃的清晰標準和定義,在佛教初期教義裡是有的,而且沒有脫離正常人的感知體驗(五蘊),並且必須是在當下可以體驗的才叫涅槃(有餘涅槃),與來世無關。只不過後來這概念傳遞更廣了,許多沒有親身體驗的人就憑各種“過度詮釋”和各種“神話想像”來進行補丁。除了信仰傳播上的需要,或許還有那麼一點要把水攪渾的意思。雖然我也不明白,又不方便承認,那麼最好大家都搞不明白,一起隔岸眺望。偶爾我心中都在想,比起我們一般普通、理性的正常人,這樣算修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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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30 七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修煉者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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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我一個柯鎮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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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威霆 (原文刊於「新語絲月刊」2020年8月 第三一九期)

當年玩過《金庸群俠專》的朋友都知道,遊戲裡最厲害的招數既不是《九陰真經》,也不是《葵花寶典》,而是遊戲主角自帶的,貌似平平無奇,卻無招勝有招的現代“野球拳”。當年玩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是在惡搞,現在看回來,還真是對應了真實的武林。從思想境界上來說,也多少對應了金庸先生的封筆之作《鹿鼎記》裡偉小寶不會半點武功,卻能在武林和官場中混得風聲水起的社會寫實意義。我想,查先生的作品能夠歷久不衰的原因有三點;第一,故事本身很精彩。第二,他敢於諷刺現實,夠真實。至於第三個原因,也是他最值得讓人尊重的地方,我想留最後再說。

那天在自己的社交媒體分享了幾個所謂“傳武打假”視頻後,有朋友馬上私訊跟我說:‘’不是傳統武術不能打,只是失傳了‘’。須知不僅在中國和港台,在我們這些馬來西亞第三代年輕一代華人的圈子裡也不乏從小啃著金庸武俠小說長大的人,偶爾出國還會很驕傲的跟人說自己來自金庸故事《碧血劍》裡提到的渤泥島,我們心中也有一個雨林版的俠義江湖。老同學看我的貼文風向不對,於是便來問了。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且不論徐曉東和其他武術打假人這些年打的那些所謂“大師” 是真是假,即便歷史上的張三豐、黃飛鴻、霍元甲、葉問本人站上MMA 擂台,下場恐怕也比馬保國好不了多少。請別誤會,我這可不是在侮辱中國傳統武術,我是說不只中國傳統武術,全世界各國的傳統武術,在不步入擂台實戰以求進步的情況下也是一樣的。停止了實際上的進步,就只能往意淫上越發展越“博大精深”。

其實這背後的邏輯很簡單,大家也都說過,但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接受。今天隨便一個高中畢業生的物理知識都遠超阿基米德、今天任何隨便一個合格醫生在生理學、解剖學、細菌性、內分泌性、藥學等的醫學知識都遠超華佗,也超過30年前的醫生。反過來看,有哪一位中醫敢說自己的醫術好過幾千年前的華佗?又有哪一位詠春弟子敢說自己打得過葉問或梁贊?

由此可見,但凡說是“傳統”的,就帶有反進步的性質,所以當我們問“傳統武術究竟能不能打得過現代自由搏擊的時候”,多少都有一種偽命題的感覺,有什麼理由我們非要認為諾基亞3310就是比Iphone和華為先進?有什麼道理我們非要認為古時候某個地區的一位沒有見過世界其他民族武術的“大師”所自創領悟的武學,在不曾經歷實際國際擂台實戰經驗的情況下、在不用與時俱進的情況下,就已經是天下第一,不用改進?看看民國時期那些傳武大師和掌門被擺上擂台時的視頻就知道,一上了擂台就只會王八拳,哪裡有平時練習裡的那些優美招數?

那麼中國傳統武術能不能實戰?當然能,但這種問題只有在對比當時的其他傳統武術的情況下,才是一個比較公平的問題。我們不能拿今天已經經歷一百多年發展起來的現代格鬥技來質疑傳統武術的實戰性。就算是石器時代原始人拿木棍石塊亂砸也具有實戰性不是嗎?

別說中國功夫沒有在進步,我自己中學時期學過幾年跆拳道和南洋武術,後來有一年到了河南少林寺一看,除了舞台表演上還真的有各種少林功夫之外,貌似平日裡少林寺許多學徒在練的內容裡,都有散打的身影,也就是現代化的格鬥技。少林寺在保留傳統的同時顯然也在進步,我猜這也是徐曉東為何最近敢放話要殺上武當挑戰張三豐第十五代傳人陳師行,卻拒絕決戰少林的原因吧。當然,敢於進步,這絕對是好事。

我們也可以把這個問題反過來看,類似太極之類的傳統養生武術,這麼多年的發展都專注在養生的效果上,那如果我們不比實戰,而是拿現代武術的運動養生效果和太極的養生效果來比,誰略高一籌那就不好說了。恐怕柔和的太極在養生方面是更勝一籌的。

說回實戰,別看散打和現代格鬥技揮那些揮拳踢腳簡簡單單的,沒有武俠風裡的那些眩目優雅。但真正的功夫還真就藏在這些洗盡鉛華的野球拳裡,無招勝有招。越不成熟的技藝就越需要花樣百出、巧立名目,混淆視聽。而越是成熟的技藝往往是經過千錘百鍊,能留下來的必是精華,每一招都是有用的。因為在擂台上,任何一招多餘的動作都會讓你露出破綻,任何一個妄念,都很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實話說,從我一個海外華人的旁觀者角度來看今天中國國內傳武打假事件,剛開始確實被打假的結果嚇到了。但觀察時間久了,我更多的是被雙方的語言和態度所震攝。除了一片謾罵,我沒見到想像中的武林正派出來主持大局,也沒見到所謂的什麼來場武林大會一絕勝負。或許是這沒經歷過文革的一脈,還對傳說中的武林抱有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吧。感覺看到後來中國傳統武術能不能打已經不重要了,而是不斷在懷疑所謂“武德”精神是不是真的存在?

這就要回到前面提到的,金庸先生作品之所以能膾炙人口的第三樣關鍵元素;一份威武不能屈的俠義精神。試問誰會想看一群擁有強大武力的土匪互砍的故事?如果要例數金庸故事當中我最敬佩的人物,那麼《射雕英雄傳》裡的飛天蝙蝠柯鎮惡。在不才看來,他才是貫穿整部《射雕英雄傳》裡的靈魂人物。有人說他武功平平卻敢掌摑北侠,怒斥西狂,痰吐東邪,狂殴西毒。金庸這一番安排,足見柯鎮惡在他心中的位置。這個說法怎麼沒有道理?

柯大俠一身正氣,嫉惡如仇,對結義弟妹有情有義,遠赴大漠十八載,不僅只為了兌現一個承諾,更是為了教育烈士之後。柯鎮惡一生坎坷,一個孤兒,少年失兄,後來更是失去了六位相依為命的結義兄弟。對於一個瞎子,他顯然承擔得太多,所以難免性格上顯得有些偏執,但他卻沒有因為這些經歷而扭曲,反而越挫越正。更難能可貴的是,柯老爺子還是一個在公義與私仇的兩難之間,能夠自我反省,做出大義抉擇的俠者。在發現錯怪黃蓉後,他能馬上放下自己與梅超風的殺兄刺目之仇,選擇修正自己的錯誤。這可比那些整日裡自詡名門正派的傢伙強太多了。

再說江南七俠,雖然武功平平,卻一個個明是非,講道義,不迂腐。面對比自己強一千倍的敵人時不懼生死,敢於站出來伸張正義,是金庸世界裡俠者的典範。江湖中連他們的敵人都信服他們,武林糾紛常常甘於讓他們作仲裁。可以說,正是這樣的角色,讓金庸的作品真正的有了靈魂。如果沒有柯鎮惡和江南六俠十八年的身教感染,就沒有後來的郭靖俠之大者精神。咱們看看丘處機教出些東西什麼就知道了。

甚至,如果不是後來在嘉興鐵槍廟中柯鎮惡將楊康之死的真正原因告訴楊過,並開導了楊過不要為過去感到羞恥,因為他為襄陽城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彌補他的父親所犯下的一切,那很可能也不會有後來的楊過大俠,而有的是一個為了報殺父之仇,而殺了民族英雄郭靖的惡徒。我想,楊過之所以能被柯大俠說服,主要原因是他親眼見證了柯鎮惡捨身取義的義行,被柯鎮惡的俠肝義膽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坦白說,在《在神鵰俠侶》這個劇本的時代,這件事情郭靖黃蓉做不了,全真派做不了,小龍女做不了,甚至穆念慈也做不了,唯獨柯鎮惡能。這是很妙的一個安排,也是很讓人感動的一個片刻。

我覺得金庸先生用柯鎮惡這樣一個雖然武功一般,卻威武不能屈、俠肝義膽、直率敢言的人物來啟蒙他兩部作品《射雕英雄傳》和《神鵰俠侶》的主人公何謂俠義精神,是很有深意的。其核心價值哪裡是在武功?反過來見到今天中華武林那許多所謂的掌門、大師,和其隨眾的言行舉止,眼中只有門派強弱,不問是非,不辨真偽,滿口謊言,固步自封,連打輸後認輸的勇氣都沒有,更是早已忘了中華武術背後真正的精神,不在能打,而在俠道。怎麼不讓人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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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1 六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鐘院士說的「自然免疫」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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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威霆 (原文刊於「新語絲」)

鐘南山院士本月8日表示「冠病疫苗料秋天可用」,他在直播中也說「一個國家要有60%至70%的人染病,才能做到「自然免疫」,按照冠病的死亡率計算,全球會有3000至4000萬人死亡,認為代價太大,解決辦法依然是要靠大規模接種疫苗。」 這裡我們注意到他所說的「自然免疫」 顯然說的應該是「群體免疫」,我查了一下網絡上的資料,「自然免疫」(natural Immunition)可分為自動免疫和被動免疫,「自然免疫」者指的是某些個體或物種天然不會被某種病毒感染,或者感染後獲得免疫力(注意這裡指的是個體)而「被動免疫」指的是透過接種疫苗而獲得的免疫力。

問題來了,姑且不論「群體免疫」是不是大家所認同的最終選項,撇開立場,鐘院士分明在文中形容的是按比率計算需要幾千萬人死亡的代價才能換到的「群體免疫」效果,為何在採用一個中性的免疫學名詞「群體免疫」的時候卻故意要將之更換成詞不達意的「自然免疫」呢?這樣做不會有誤導性?抑或是不是「群體免疫」這個詞已經被政治化、陣營化、成了一種當代的文字獄現象?還是這一步是為了未來如果發現疫苗無法實現時可以退一步回來說只能採取當初自己不願建議但不得不建議的「自然免疫」,而不是西方人萬惡的「群體免疫」呢?這種刻意模糊概念的行為給人一種很狡猾市儈的感覺。

我個人認同顧衡老師談論知識分子應該是怎樣的人時說的「知識分子可以有錯誤的觀點,但卻不能不真誠」。鐘院士之前迷信中醫推薦蓮花解毒散我還能接受為鐘院士作為知識分子在文化情懷和觀點上的某種偏差。但在一個定義清晰的科學名詞上也要這樣搞,真的好嗎?符合學術真誠原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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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8 六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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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免疫是如何被妖魔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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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威霆 (原文刊於「新語絲」)
  Herd Immunity (集体免疫)这个词在这次新冠疫情期间可能是一个被争议得
最多的免疫学概念。对“集体免疫”是是非非的讨论俨然形成了东西方两大阵营
的意见。比如,我在欧洲的朋友,包括在德国医学界的朋友大都认为“群体免疫”
原本就是一个事实问题。而华人世界舆论圈的主调大致是认为“集体免疫”这个
概念是西方人最近才“发明”出来的新概念,提出这个概念主要的目的是西方人
一开始忽视疫情、不愿意放弃向来自由惯了的西式生活,同时政客为了不愿意因
为封城导致的经济停摆,所以在这种官民共识下所提倡的一种“冷血”抗疫方案。
对西方阵营更严厉的指责是认为“集体免疫”原本是一种兽医学里的概念,根
本就不应该直接套用到人类社会当中,认为这是西方世界一种禽兽不如的伪善策
略。

  要说这种说法有没有道理?我想确实是有一些道理,但不能以偏概全的说明
这就是整体西方人主观上的行为。如果我们回顾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从今年
二月初疫情刚刚开始蔓延到欧洲时所采取的所谓不封城“佛系”抗疫策略,到后
来感染和死亡率暴增后不得不承认策略失败,及时刹车开始在全国进行封城的现
实来看,他所谓以“集体免疫”为目标的最初策略确实是失败了。

  这种情况也不仅仅是在英国,“西方阵营”的许多国家包括美国、巴西、意
大利、法国等许多国家都因为没有及时意识到这一次疫情的强大破坏力而耽误了
及时采取封城隔离的措施。甚至在疫情被世界卫生组织3月11日被确认为“全球
大流行”之前的几天,我和家人还在德国法兰克福,和瑞士的卢塞恩见证了那场
同时在欧洲几个大城市举办的盛大嘉年华会。参与派对和游行的人们挤满了街头,
对疫情完全毫无忌讳。当时有瑞士电视台的记者访问街上的游行者,问他们怎么
不担忧疫情时,还被嘲笑说记者杞人忧天了,因为瑞士和当时疫情已经极其严重
的意大利之间还隔著阿尔卑斯山,说阿尔卑斯山会保佑瑞日。结果是,几天后瑞
士也传出数十位感染者,紧接著所有嘉年华活动被中止,并在几天后瑞士也紧急
宣布进入封城。

  后来新冠疫情在欧美国家爆炸式传播,导致数百万人感染,数万人死亡的悲
剧我们已经知道了。随著最近几天采取放任自然策略的瑞典成为欧洲新冠病情死
亡率最高的国家,瑞典流行病学家安德斯.特柯内尔(Andres Tegnell)公开承
认,他们实现群体免疫的方式“尚有进步空间”,这一番言论引起中文舆论界哗
然。许多报导藉机站上道德制高点,大肆辱骂群体免疫这个“西方的邪恶概念”,
同时赞扬中国国内对疫情的控制有多了不起,生生把一个科学概念演绎成了东西
方价值观差异和意识形态之争。

  然而,如果我们真的去了解“集体免疫”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时。我们会发现, 
“集体免疫” 真的就如方舟子所说的。它并不是一种放任自流的防疫手段,而
是指一种传染病学上的现象。当我们面对一种病毒时一般只有三种结果;A,我
们可以彻底消灭它,它消失了。B,我们无法消灭它也无法对它产生免疫,被迫
与之共存。C,我们被感染后能对它产生免疫力。 而“集体免疫”的形成单纯是
指当一个物种群体中有60%至70%的个体对某种病毒产生免疫力时,因为群落中已
经有绝大部分的人身上具有能够杀灭病毒对抗体,有抗体的人就在人群中天然的
形成隔离,所以全社会大规模爆发的风险就会急剧的降低。

  那要如何形成“集体免疫”呢? 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透过疫苗,而另一种
是透过人传人的方法。我们先说第一种研发疫苗,成功率有多高?一般上新药研
发的时间都在三四年以上,但是真正消灭传染病的,还是要靠疫苗,而疫苗研发
比药物开发难得多。比如之前从发现骨髓灰质炎,到我们疫苗终于被研发出来,
我们用了45年。而乙肝病毒在现代分子生物学的帮助下,疫苗研发出来也用了足
足17年。虽然目前已有上百家机构日以继夜地在研发新冠肺炎的疫苗,而且直至
今年五月已经有10种疫苗进入人体实验阶段。但是考虑到之前其他疫苗研发的速
度,我们还是不能对新冠病毒的疫苗在短期内能被研发出来抱有太大的期望。

  说到这里,我们就不可避免地需要去思考另一个可能性,如果疫苗的研发最
终没有实现,而国家的经济已经不能再承受停摆之时,那么要全社会大幅度的杜
绝新冠肺炎的传播,可能依然只剩两条路;A,继续采取封城隔离,集体免疫始
终不会形成。但日后一旦全球人口流动恢复后,大量未受感染的人群就可能暴露
在病毒的感染风险中,该发生的还是发生。B,如方舟子之前提到的,先找出染
上新冠肺炎后死亡率最低的族群,让他们先恢复活动,等他们都形成免疫力了,
再逐步让死亡风险较高的族群出来,这样就有可能实现在没有疫苗的情况下,用
最低伤亡来形成集体免疫。

  显然,包括英国和瑞典在内的许多西方国家,虽然口头上说他们采取的是
“集体免疫”的策略,但想透过放任自流的方式来达到集体免疫,首先是在没有
前车之鉴的情况下,这种做法带有豪赌的性质。再来就是,这种做法一般是用在
畜牧业领域当中的策略,透过牺牲部分免疫力缺失族群的性命,用最少的经济损
失换取集体免疫的效果。 虽然他们认清了最终我们抵抗新馆病毒大概率还是要
靠“群体免疫”的形成,但他们在执行的时候并没有真的进行合理的规划,在人
道层面上这是一个污点,颇有“优生学集体免疫”的味道。当然,这种结果的发
生也可以被自辩为“缺乏经验”。另外,除了策略上的错误之外,还有一个问题
是概念使用上的混淆,因为一般在人类社会使用“群体免疫”时,大都指的是透
过疫苗来达到大部分人获得免疫力,进而形成“群体免疫” 的效果,而非放任
自然。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因为上述国家使用的手段失误,就认为“集体免疫”必
定是一个错误的策略呢?显然不行。因为“集体免疫” 一词只不过客观地陈述
了一种传染病学上会发生的事实。而在疫苗没有出现的情况下,这就是一种大概
率最终会发生的事实。我们需要知道,很多科学问题的答案回应的并不是道德上
的对与错,而是事实与否。比如当前医学统计发现说新冠病毒的致死率大约为
0.5%,而依波拉病毒致死率甚至高达80%,这是一个简单的事实,我们不能一听
到这个数据,就带上道德眼镜大骂当初对波拉死亡率进行统计的科学家不人道,
没人性。以为他陈述的只不过是一个客观事实。而客观事实上无论最终达到“集
体免疫”需要牺牲多少的人,在没有其他选项的情况下,那都只是一个事实,就
跟如今新馆病毒已经致死十多万人一样,是一个事实而已。 

  我认为目前中文舆论界对“集体免疫”这个免疫学概念产生如此严重的误解
的症结在于,部分华人世界科学家对“集体免疫”定义的错误阐释,加上某些群
众的政治动因,结果导致“集体免疫”这样一个单纯的科学事实,最终变成了某
种“西方阴谋论”的邪恶借口。

  撇开我们后天养成的社会道德伦理来看,人类社会和动物社会在生物层面上
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最终疫苗没有在短期内被研发出来,那么对“集体免疫”
去污名化,做正确的认识,并且有计划地进行“集体免疫”,无论如何总好过在
不了解集体免疫的意义下,反覆地根据社会经济的承受力和疫情的变化做“应机
式”的全社会隔离和解封。

  当然,以上情况是说如果疫苗最终没有被研发出来时,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
那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是在一系列严厉隔离加筛检的过程中让病毒因为没有机会
接触传播更多的宿主,同时在原宿主身上渐渐被抗体杀灭,进而全局性的失去传
播的力度,最后在人类社会无需产生集体免疫的情况下彻底消失呢? 理论上说
当然是有,但考虑到目前全球只有数百万确诊者,换言之尚有数十亿人是属于
“潜在未有抗体的潜在宿主”的现实下,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恐怕是极低的。
无论如何,考虑到切身利益的问题,当前全球正面临一个史无前例大规模的传染
病威胁之际,我们对一个如此重要的免疫学概念的正确认识是至关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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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8 六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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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非洲兩百年》讀後感

說實話上週選擇翻開這本《穿越非洲兩百年》的時候我還沒意識到我這是在給自己找了什麼麻煩。只道讀一讀「非洲」史,卻忘了所謂「非洲」,那可是一個面積三倍大於中國,由歐洲列強殖民地獨立出來的50多個國家。

書中涉及數百個陌生的國名、地名、人名和族群,對非洲近代史一無所知的我讀起來倍感艱辛。所幸活在有電子書的時代,我得以一邊讀,一邊谷歌地圖,一邊維基百度,一邊畫線紀錄。這種讀書體驗在20多年前是無法想像的。雖然我也很懷念紙質書的時代,但我也在想,在沒有這些方便的時代一個人在家是要怎樣真正有效的吸收這本書的內容。

作者郭建龍用他生動的筆觸和敘事手法,在350多頁的書裡塞了入了兩百年間歐洲列強在非洲各地區從「殖民」到「後殖民」時代錯綜複雜的政治變遷,初獨立的50多個非洲國家猶如50個試驗場,在各個歐洲列強勢力與宗教勢力角力的操縱下,艱辛的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在一個長期被壓制的近乎原始部族社會的大地上,90%的人民是文盲,人們的行為只是本能的對生存的慾望和仇恨做出的反應而活著。

在書裡,無論我們傳統上認為的「專制」與「民主」、「統一」和「獨立」、「計畫經濟」和「市場經濟」誰對,誰錯,這些成熟的政治理念套用這裡似乎都必然成了另一幅模樣。作者在書中說許多非洲國家領導面對的局面是:「要想保持發展,就無法兼顧公平;為了公平,就必然損害發展。」似乎根本沒有一條和平之路。

地理上資源分佈的不均、民族語言眾多不說(單單尼日利亞一國就有超過500個不同族群),在非洲的政治環境裡,經濟問題和政治問題更是永遠糾纏在一起說不清。脫離殖民早期的非洲各國領袖更由於有理想卻缺乏足夠的政治學和經濟學的知識,導致無論通過民選或武力政變上台的各國領袖替換如同如走馬燈一般輪迴不斷。多少在如惡龍的暴政下的催生出來,帶著人民希望的屠龍少年在推翻前任後,自己也因為面對難以統合控制的國內歷史遺留問題和民族分裂,自己走上了獨裁之路,身上也逐漸長出腐敗的鱗片。

然後那數不盡透過武裝政變上台的軍閥們,瞬間又被自己身邊的親信戍衛謀殺、肢解、甚至滅族。其中幾十個國家的政變如同流水帳一般。哪些非正常死亡的領袖我都數不出來了。而每一場政變或內戰,死亡人數都在數百到數百萬人,可憐了平民。而政治問題之外經濟問題更是因為大多數初代領導對經濟學的無知而無可變的把國家帶入通膨的地獄,在通脹最瘋狂的時候,津巴布韋發行了面值100萬億的鈔票(1個「1」後面14個「0」)。

好在近代出現的第三代非洲各國政治領袖,已經大都受過良好教育,深知民主和自由經濟的含義,並且大都是積極的務實主義者。許多都能透過本身的人格魅力,超越宗教与族群開始引領國家走向繁榮之路。 而非洲的疾病也因為近代醫學的發展,和印度仿製藥物的輸入,攻克了大量原本無解的致命疾病,全非洲人口的壽命和國家生育力因此得到大幅的改善。 在世界進步的齒輪下,非洲的人們不禁開始有機會過上安定的生活,更有資格對未來做出展望。

非洲各國發展的進程和面對的挑戰值得我們借鑑,這也是我近年來讀到最具啟發的一本書,強烈推薦!

15th April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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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5 五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病毒思維的二元論

分享一篇深度好文,想遠一點。如果Covid-19 的疫苗最終未能被開發出來,最后的结果就只能靠「群体免疫」了。走向這一步的可能性是有的。毕竟面對許多已知病毒,人類至今也都沒能開發出有效的疫苗。但「群体免疫」這個詞最近似乎到處被污名化了,甚至成為政治武器。連結裡這篇文章對此做出了仔細解說。

其實目前各國政府在做的隔離行動中也包含了「群體免疫」的邏輯。人群中對Covid-19 有免疫的人數增加確實有可能減緩傳染的擴大。

另外我想補充的是,其實兩性繁殖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透過男女不同個體間的遺傳物質的混合,達到在最短的時間裡迭代產生生物多樣性更多複雜的後代,以便在面對各種演化場景中的惡劣環境時有更高的存活率。所以儘管各種病菌瘟疫在人類歷史上曾經多次爆發,卻始終沒能殺死所有人口,因為每個人的個體差異導致了人群中總是會有一定機率的人對該疾病天然就有免疫力。

這種人群裡的免疫機率,加上病毒本身努力演化盡量和宿主共存的需求,就導致很多病毒在傳播的過程中漸漸弱化,以至於完全和人類共生了。所以很多病毒給人的感覺好像有意識般,會突然「消失」了。這其實正是生命的奧妙之處。

病毒存在的歷史或許比生命演化史還長,幾十億年的演化以來,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十多萬種與我們共生的各種已經無用的基因遺傳物,‘’病毒‘’。各種病毒甚至推動了生物的演化,這裡推薦一本書《病毒星球》。從生命本質的角度來看,其實所謂“病毒‘’不過是人類主觀給予的標籤,就拿這次Covid-19為例,它只不過是某種蝙蝠身上微生物生物圈裡的普通一員。但來到了人體這個生態環境就成了禍害。這就有點像有點像當年澳洲引入兔子後,卻因為澳洲原本生態鏈裡沒有兔子的剋星,而導致在其他地方普普通通的兔子,成了害蟲。

當很多人還在用古代二元論所謂邪不勝正的認識看帶病毒,以為病毒就是某種邪惡的邪氣之類,以為透過某種心態和儀式就可以去除時。他們或許並不曾真正的去認識何謂「自然」。

方舟子原文連結:

遏制新冠病毒只能靠“群体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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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5 五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外公的最後一揮

外公在今天安詳地完成了一次86年的生滅循環。臨終前擠出最後一句聽不見的脣語‘’要去山都望‘’,然後在途中靜逝。多麼瀟灑的一揮。

他的一生歷經二戰、後殖民、馬來西亞建國、砂共,他說小時候外曾祖父和他曾經被逼每天天未亮就提著水桶步行到石角路當時的日軍飛機跑道替日本人洗飛機。外曾祖父臨終前心心念念為實現社會主義奮鬥,所以外公一輩子投身革命,曾為此在他人生最青春的年華被捕入獄。出獄往後的日子他依然參政,致力為他理想中更平等的烏托邦奮鬥。

從我有記憶以來,他整日裡呆在廳中戴著老花眼鏡,抽著煙,整理剪報,數十年如一日,一生為了那在今天看來多麼不合時宜的理念奮鬥。他的執著很多人不懂,我也不懂。只是每當看著他牆上掛著的那副陳舊發黃的魯迅對聯‘’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你總會明白什麼。

孺子牛?牛啊。他就是這麼拗執的人,而執起來就是一輩子。他生性節儉,請他出去吃飯的人都懂得如果他問起這一餐的價錢,大家一定要謊報數字,否則就是一場風暴。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說他年輕打工時勵立志賺到的第一筆錢要用來買一台鋼琴。

他對音樂也有他的拗執,幾個星期前他說了,葬禮不要宗教儀式,不要神仙佛號,要播他喜歡的音樂,要來參禮的老朋友陪他聽音樂。連出殯的靈車都要播他精選好的老歌。

很多人覺得這是他的幽默,我看到的是他的無畏、勇氣和貫徹。多少人平日裡好強,臨終時內心的不安終要露餡,畏懼死後的未知,屈服於鬼神,搶購各方天堂的入門卷,一輩子的人設就此崩塌。可他不需要這些廉價的慰籍。不是嗎?一個活出自己,對自己此生所為有信心脡直腰骨面向天地的人才有這種自信。那些儀式,安葬的是生者的心。逝者,本是不朽。

剛剛趁他彌留之際,我趁火打劫向他索要他早期曾經答應給我的那幅魯迅字聯。他無力回話,竟還要顫顫巍巍的舉起手回了

我一個軍禮式,幽你一默。這樣有趣的一個靈魂,你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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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4 二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中醫的妄念

借著生日這天跟老天借多十顆膽,不揣冒昧地來討論這個號稱在中國朋友飯局之間割席斷交的第一話題「中醫可信嗎?」。因為從小都有在信中醫中藥,所以這個課題我足足思考了5年,過去一年更是花了近500個小時閱讀兩邊的高峰論點,才有了我自己的結論。直接說結論:我堅決從理論到實踐層面反對中醫。

我完全意識到討論這個課題難免會「群傷」許多朋友的民族情感、會讓人覺我膚淺,不了解中醫的“博大精深”、不了解現代醫學的“治標不治本”、甚至讓人覺得面目可憎。這些我完全了解。 但我依然覺得這些信息需要被帶出來。

當全世界都還不清楚一種新形的病究竟是什麼造成時,卻已經有一大群民間傳統神醫隨口地(或根據古籍)對一個連其病理是怎麼構成都完全不了解的病,開出各種草本神方、偏方。他們不知道自己可能是善意的“張口就來”的秘方,有可能延誤患者獲得真正有效預防和治療的機會。他們顯然也不理解每一種病都有其構成的機理,解藥必須依據病理來找,不可能一種病有幾百種牛馬風不相及的偏方同時可以治。

當一大群對人類疾病歷史不了解的人以為只要調和陰陽五行、身體健康、靠人體免疫力就可以百病不侵時。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自然界的演化過程中,每一種生物都是食物鏈的一環,一物剋一物,每一種免疫體都有其侷限。有些病確實身體健康的人類可以抗病。但有更多病毒性的疾病是可以完全碾壓我們的先天免於力的。

做個簡單的思想實驗就知道:假設你找來300個身體健康、免疫力「完美」的人,對他們每人注入一支劑量滿滿的“伊波拉病毒”或”Sars”病毒,或注入曾經導致歐洲人口死亡接近1/3的“鼠疫桿菌,你說他們能完全免疫嗎? 答案是不能!在沒有真正有效的藥物出現的情況下,還是會有很高的死亡率的。現代醫學發達之前的古代每一次瘟疫,死亡人口都是按百萬、千萬數來算的。東西方沒有差別。

免疫力不是全能的。不能用一種以為自癒力就是神的簡單思維來看待極其複雜的人體。病理問題還是要實事求是的靠科學方法來對症下藥。

而且一種病的病理是什麼,還需要大面積的觀察病患。究竟哪一種藥或療法對此病有真實的療效有時候更是要靠幾十萬人的樣本大數據比對、隨機、雙盲臨床實驗為準。

一昧的崇古昧今,一昧的鼓吹單純靠人體免疫力,用一些連藥理和病理都講不清的偏方來混亂視聽,後果可能是更嚴重的。

須知中醫藥學永遠不會錯,兩千年前的典籍已經是全知全能的。這是它恐怖的地方。吃蝙蝠吃蛇、以形補形是中醫思想。全球穿山甲、老虎、犀牛、熊等動物的瀕臨滅絕也是拜牠們身上那些實際上根本沒有藥效,卻被中醫學迷信當成中藥的所致。

我知道很多人有過被中醫醫好的經驗。 這是一個經驗主義VS 實驗主義的問題,這個層面的認知很難期待大眾有客觀的認識。但這些現象在本文末端分享的連結裡都有清楚、有力、嚴禁的解釋。

認識我的朋友如果疑惑,覺得我的智力和情商不可能差得那麼離譜。覺得我這傢伙還不至於膚淺、偏執到100%。如果懷疑哪怕有1% 機率我的觀點是可能是對的,那就是我這裡莫大的成績了。就請花點時間慢慢細讀下面連結裡這些專業的論述。

大家有了基礎共識後,任何討論都是歡迎的。

批評中醫精選文集: http://www.xys.org/dajia/zhongyi.html

批評中醫視頻1: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14S9_p3nQs

批評中醫視頻2:https://youtu.be/nx4J7I83M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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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4 二月, 2020 英吋 雜談散文

 

熱帶地緣政治上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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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較敏感的問題請懂得地質學的朋友幫忙解惑。法國思想家孟德斯鳩有種觀點,認為歷史上熱帶地區國家的經濟和文明普遍不發達,是因為生活在熱帶地區的人民普遍都比較懶,體質弱、精神萎靡。而生長在北方溫帶寒帶地區的人民都比較刻苦耐勞,且自信心強,所以也就容易形成繁榮強盛的文明圈。

這種說法在我們生長於東南亞地區的人聽來當然很刺耳。但仔細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環境既然能影響萬物的生長,自然也會影響人的行為和心理性質。

相信大家都聽說過「軸心時代」這個詞,指的是歷史上對人類的宗教和哲學思想有著決定性影響的軸心人物比如古希臘的蘇格拉底、古印度的釋迦摩尼,和中國的孔子等等許多偉大的人物品幾乎都出現在公元前一千六百年前那一段時間,並且都是地球上同一個氣候溫暖怡人的地理緯度位置上。

幾個小時前當我走在烈日當空,酷熱悶濕的關丹街頭時我基本上頭腦發脹什麼想不了,更遑論辛勤勞作,思考哲學命題。這不見得是懶,就是條件使然。但客觀上說這種狀態就是生產力底下的慵懶狀態。後來走進有冷氣的購物中心,身心狀態馬上改變,精神就好了。這也是客觀現實。

然而學界還有另一種觀點,中國學者何帆就曾說過,溫帶和寒帶地區過去數百萬年因為多次的冰川運動反覆地碾碎北方的地層,為當地帶來肥沃的土壤,而這些運動的影響並沒有抵達接近赤道的熱帶地區,所以我們熱帶地區土地貧瘠,肥力不足。再加上熱帶地區雨量大,會把原本可以提供土壤氧份和養分的枯枝落葉沖走。所以即使熱帶地區陽光和雨量充足,也很難出現高生產力的農業文明。沒有人口高度集中的農業文明,文化水平自然也就相對落後。

當然還有種說法也和熱帶地區陽光雨量充足有關。說熱帶雨林裡物種繁茂,森林裡到全年處長有各種熱帶水果,所以生長繁衍在這一地區的人群大都順應天命形成分散的、小群落採集漁獵文明。羅正宇也說過熱帶地方因為沒有四季,所以沒有形成春收冬藏的一年四季概念。因為365天氣候都一樣,所以熱帶地區族群只有天的概念,過一天算一天,比較難形成有長遠規劃的複雜社會結構。

我認為上面這些說法之間是可以調和的,在人口和文化發展的角度上這些說法也是有道理的。但這些說法能夠成立的前提是;熱帶地區的土壤真的是‘’相對貧瘠,肥力不足‘’。

那麼事實真是如此嗎?那麼從未被開墾的熱帶雨林土壤也是如此嗎?又或者說熱帶地區的土壤更適合果樹生長,而無法發展出相對於北方更高效的一年生稻禾類農業?這是一個和生活在這一地區的我們切身相關的土壤科學問題,請問有沒有專家可以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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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5 十二月, 2019 英吋 雜談散文

 

保健不保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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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以翔不幸猝死,很多人乘勢宣傳保健品,大家對此深表不屑。我認為借題發揮宣傳產品的人動機可能有好也有壞,但這樣做對亡者是很不敬的。記得以前老爸腸癌末期,來了一大堆傳銷產品的,每一個都說馬上吃自己的產品可以逆癌,每一個手裡都拿著一本厚厚的產品如何治好人的before and after‘’案例‘’相冊。還有幾位拍胸膛 Guarantee 說吃了可以治好的!

我知道相冊裡這些所謂‘’甄選案例‘’是沒有辦法證明患者復原跟產品有關的。你看到的只是選擇給你看到的個案,治不好的不會給你看,另外後面可能還有那90%吃了產品後來照樣死了的患者也不會被放進相冊給你看。甚至,相冊裡那些所謂痊癒的人可能根本沒有完全痊癒,事後死了當然也不會跟新相冊給你知道。

但迫於癌末的時間壓力和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和各種遊說者咄咄逼人的攻勢,我們基本什麼都買來試,還特地飛去曼谷某非主流醫院打了一支四萬塊的幹細胞針。

幾個月後老爸走了,那些人瞬間消失無蹤。反而有幾位我們沒有買他們產品的傳言說我們就是因為不買他們的產品所以才沒得救。

假設你得了糖尿病,出去走一圈問問你會發現幾百種成分各不相同的「保健品」品牌都號稱可以治癒糖尿病。如果你轉口說你有癌症,它們突然全部也說可以治療癌症了。而且其他品牌沒他們有效!聽他們的?你的命只有一條,如果只剩幾個月的命,幾百種產品請問你怎麼選擇?

現代醫學講究的是認識一種病的病理,然後對症下藥開發藥物。往往能真正治癒一種病的就是那一兩種藥理非常明確的藥,而且每一種藥物的副作用還是註明得清清楚楚的。一個藥物的研發需要幾十萬人的研究參與,每一種現代藥物的開發都要至少十幾億美元的研究資金很多年臨床實驗才能確定的。每一種藥的治癒率有多少是有全球千萬人的案例大數據支撐的,不是一本相冊。

另一邊,是幾千種號稱可以包治百病,完全沒有副作用的各種產品,個個都是萬靈丹。尤其是號稱「天然」的產品。殊不知在相生相剋的自然界中尤其是在人類的食物鏈低端的植物界裡到處都可能演化出對付你和他們天敵的各種「毒」。有利必有弊,那可能有藥效而沒副作用。

保健品能不能保健我不知道,或許有能。但請知道如果保健品跳出來號稱對某種病有「療效」,甚至聲稱比主流治療方式更有效,而導致患者貽誤進行真正有效治療的黃金時機,那就叫害人害命。 請小心對待,不要好心辦壞事。

看看下列連結保健品的問題清單檢查看自己有沒有受騙。方舟子是中國當代最有爭議性的人物,我並不認同他的所有論調,但如果你要問我對當地中國學界最有正面影響的人物,方舟子絕對排在前三名,他260多篇從分自分物學角度探討關於保健品的文章值得我們花點時間慢慢品讀。

http://xysblogs.org/fangzhouzi/archives/category/保健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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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5 十二月, 2019 英吋 雜談散文

 

 小丑有多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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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個星期忍不住又在電影院看了第二遍Joker。坦白說如果把這部電影歸類在DC 和 Marvel的Super Hero系列是很犯規的,Joker 顯然會讓之前所有的Super Hero 系列都顯得幼稚不堪。

一百個人眼中有一百個哈姆雷特,一百個人心中有一百種對Joker的解讀。在我看來,Joker是個徹徹底底的悲情人物。

電影中最讓人心痛的兩幕是Arthur Fleck在公車上和後來在鄰居客廳沙發上如孩子般哽咽哀求諒解的那句:“i had a rough couples of weeks ”。

主人公 Arthur Fleck 這個人物的天性並不壞,更不玻璃心。自幼受盡肉體和精神疾病的折磨,掙扎在社會最底層的他依然努力地靠扮小丑這種踐踏尊嚴的活兒維持自己和母親的生計。

他沒見過溫情,內心所有的痛苦和情緒都被忽視,被母親病態的家庭教育、工作需求、和7種精神藥物狠狠地壓縮在靈魂深處,一個極度痛苦的人被要求要笑著帶給世界歡樂。如果笑不出,那就畫上笑容,你的感受?who cares 。

看第二遍電影時我已經分不出他那無法自控的是哭還是笑,我想那是他面對這個無可救藥的人生最後一重心理防禦機制吧。不然他還能怎樣?

他嘗試自覺和不自覺的做過很多算得上是正面的心理調節,幻想有個會愛上他,可以陪伴他的鄰家女孩。幻想自己的偶像電視節目主持人Murray Franklin會像慈父一樣鼓勵他,給他一絲溫暖。以為自己受到街頭流氓痞子毆打後,同事給他的那把左輪手槍是一種關心和保護。以為Thomas Wayne是自己的生父,能給自己一點體面。

結果這一切都是謊言,他被命運和自己徹底愚弄了,他的人生就是個笑話。社會對他施暴、疑是自己生父的Thomas Wayne對他老拳相向、同事構陷他、老闆壓榨他、最後連自己感情世界中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母親原來都只不過是把他當成和Thomas Wayne談判籌碼的領養者。

命運沒有給他機會看到愛,學會愛。世界一次一次的捅他,所以他放棄了世界,任由內心早已被情緒和藥物煉製得不似人形的Joker 取代自己。從這個意義上說,Joker反而是Arthur Flecke內心的守護者。

Joaquin Phoenix 扮演的Joker 這個怪物真的很有魅力。第一次舉槍在地鐵站殺了三個暴打他的金融痞子後,他算是人生中第一次體驗到情緒宣洩後的放鬆感,對著鏡子跳的那段類似太極的舞蹈很靈動。殺掉陷害他的黑人舊同事後他先是如釋重負攤在充滿血跡的客廳地板上,轉眼間又粉墨登場地在街梯上那段舞蹈也很精彩。

但在Joaquin Phoenix 的整個表演當中,我最喜歡的部分是他貫穿整部電影一直若有若無的那種靦腆和羞澀,雖然這種有點畸形的赤子之心在影片後段漸漸的被冷漠和瘋狂所取代,但我想或許這就是Joaquin Phoenix 演技的厲害的地方,讓人無法不對Joker產生複雜的同情心。

電影後段Joker 完全取代Arthur Fleck 之後的表演也很耐人尋味。他在每一次犯罪現場給人的感覺都是漫不經心,甚至帶點疲憊和無奈感的,彷彿是在沒得選擇之下任由內心的惡對社會做出本能的回應。

Joker給的人感覺談不上是窮凶極惡,Arthur Fleck甚至也說不上是憤世嫉俗之輩,他惡得太被動了。給他一次機會面對唯一善待自己的侏儒同事,他就願意保有內心的惻隱之心,甚至很溫柔的替他開門讓他離開。

殺電車上的三個暴徒是他的自衛,殺舊同事藍道是自己送上門的仇家,殺Murray Franklin是因為對方邀他上節目實際上只不過想要把他當成娛樂群眾的笑話,卻在聽說他是地鐵殺人案的兇手後馬上帶上道貌岸然的虛偽面具對他進行道德制裁。我懷疑這一切如果沒有發生的話,Arthur Fleck 很可能原本的計畫是想在節目上舉槍自盡結束自己笑話的一生,影片中他不是第一次做出舉槍自盡的動作。

Joker 會不會主動去殺Thomas Wayne 很難說,電影卻很巧妙地讓將Arthur Fleck推向罪惡深淵的“社會”反過來借用他之名槍殺了Thomas。

影片最後一段在精神病院裡接受輔導時Arthur Flecke失控著笑著時,鏡頭切換到Bruce Wayne(未來的蝙蝠俠)站在父母的遺體之間鏡頭漸漸收遠那段也頗有深意,Arthur Fleck這一刻對Bruce Wayne是否有壞有愧疚?Bruce Wayne究竟是不是Arthur Fleck的同父異母弟弟?這些懸念完美的反向詮釋了之前幾集Joker 和 Batman 這對世仇之間那種曖昧複雜的互動。

社會人心有多惡,小丑就有多醜。把哥譚市社會的冷漠滋養出來的「惡」簡單地解釋為某個體的道德問題是很容易的。找個替罪羊歸罪,順便義正辭嚴地表演一下自己的道德多省心?但這真的是這部電影要傳遞的訊息嗎?我們當然不能為Joker所犯的暴行合理化,只是如果一般人真要去承受Arthur Fleck那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表現又能比他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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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8 十一月, 2019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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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誤解的自然語言

你也會這樣認為嗎?「自然」的和「化學」的,這兩個概念不言而喻是對立的。「自然」的產物就是好的,「化學」的產物就是壞的。純「天然」的產品就是安全的,而「人為」的化合物多少都是有害。

任何產品只要打上「天然」的標籤,就基本等同是優質的,絕對安全的。只要是化學的,就是有害的。任何民間活動只要標榜自然,就等於真理,等於高大上。這種對立,符號化的認知真的沒有問題嗎?

一周前我在沖繩北部的水族館裡走了一趟,就見到了傳說中的帶有劇毒,可以一擊奪命的箱形水母和毒海鍋牛。在同一個展示區裡同時也展出其他多種帶毒的危險水中生物。細想,陸地上帶有劇毒的植物,動物,昆蟲,和礦物更是成百上千,有些劇毒甚至只需要幾滴就可以殺死幾十頭大象。汞、砷、鉛、鉈、珶這些都是自然中的致命元素。

事實上人類社會裡的各種毒素不都是要不從自然界提取,要不就透過仿製自然界的毒素人工合成的嗎?「自然」的就是等同是無害的,這種認知顯然是大錯特錯的。最近數十年世界各地就出現了大量報導因服食各種傳統草藥和保健品而導致中毒的例子。

我們在談咖啡的時候經常說,紅酒有兩百多種化學物質,而咖啡有近兩千種化學物質。事實上,「化學物質」就是「自然物質」,「化學」正是自然的語言。從古老的煉金術,煉丹術去蕪存菁提煉出來的「化學」這門學問是歷經無數代實踐者嘔心瀝血的實驗和實踐,總結出來的,用以解釋萬物的「本質」和「現象」之間關係的學問。

細想看,一片來自不同植物的葉子裡可以有幾十,上百種化學物質。有些在特定劑量下對治療人的某些疾病有益,有些超過某個劑量就能導致慢性中毒,甚至急性中毒,導致死亡。不搞清楚其中每一種化學物質的特性(本質)和藥理(現象),不搞清楚每種自然成分(化學成分)和人體機能之間的關係,就想當然耳的以為純天然的就是好的,那是對自然的無知。

而各種商品和民間活動正是有意識或無意識的,利用了大眾對自然科學的不了解,對化學無明的恐懼,和基於慵懶而產生的,對認識複雜事物的反感,從中獲利。

事實上,自然中的一切都是「中性」的。一個物種的「毒」,可能是另一個物種的「補」,在一定劑量下是「毒」,換一個劑量就是「藥」。有毒沒毒是相對的。

天然的不是一定對你有益,反之,天地也不一定就以百姓為芻狗那麼的不仁。它不是「好」和「壞」那麼簡單一刀切的,它是複雜的,人體和大自然原本就是極其複雜的。事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他不會因為你把它想得簡單,它就變得簡單了。它只會因為你把它想的簡單了而錯過了真正認識它的契機。而化學正是建立在這種敬畏自然的複雜性之上的一門學科。

問題不在化學,而在濫用。化學僅僅只是自然的語言。濫用化學和濫用「天然的」都可以是有害的。天然植物中的有毒物質也可以輕易的毒死一群人。但透過化學家對自然的認識,我們才有機會去分辨,進而避開有害的自然物質,同時把有藥用價值的自然物質提煉出來,設計適當的劑量,對症下藥。

從這點上進一步來說,絕大部分標榜「天然」的產品或保養品,所標榜使用的植物如果沒有經過提煉,實際上根本是無效的,有的只是心理作用。就拿大蒜可以殺菌這個概念來說,真實的情況是,大蒜素在大蒜裡少得可憐,1公斤大蒜裡只有不到0.1克的大蒜素。要讓大蒜素在人體內產生殺菌作用,那你需要一口氣吃下5公斤的大蒜才有效。

一罐清楚知曉其中化學成分的人工飲料在標明的適當飲用量下,往往比一碗號稱天然的,鼓勵多多益善,由多種藥材混合而成的傳統飲料安全得多。凡是經過現代化學機構嚴格檢驗的藥物,也一定會清楚表明每種藥的機理和副作用,不明就裡的濫用才是問題的根源。世上沒有仙丹和萬靈藥,它們只能寄生在人的妄念當中。

黑衣人MIB 4 裡男主和女主角以一段有趣的對話好像是這樣的。女主角說他不需要愛情,因為愛情不過是生物腦中一系列的化學作用,不值得認真。男主神回覆到:‘’難道我們所存在的宇宙不整個都是一系列的化學現象嗎?‘’

化學,曾經在很長的時間裡叫煉金術,叫煉丹。比我們知道的許多宗教還古老,它直到吸納了自然科學的方法論,才算走上正途。而衍生於古希臘哲學的自然科學是人類認識和探索自然最有力的工具。不正視自然科學,就很難談得上懂自然。

李威霆。加德滿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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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9 六月, 2019 英吋 雜談散文, 修煉者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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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智慧‘’這個詞

文/李威霆

感謝科技的進步和現代知識分享平台的普及,讓我可以在今天正好一年的時間跨度裡聽完接近500本名家著作。這種事情即使在二十年前也是無法想像的。

如果要把這一年逼自己跨界學習的認知衝擊歸結為一句話,那這句話居然是;“「智慧」很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詞彙”。這個說法雖然有點聳人聽聞,但仔細想想,自古以來無論是古希臘先哲,古印度的宗教聖賢,或者中國的諸子百家,試問那一派的擁戴者不是覺得自己認同派別的觀點是最有智慧的真理,而其他派別的觀點總是在認知和智慧上「不究竟」,不圓滿。他人派別的觀點無論再合理在我方眼中也只是「小聰明」,反之亦然。(古希臘蘇格拉底一脈除外,請參文章後記)

由上述的現象就可見,「智慧」是一個既沒有統一定義,又高度抽象的形容詞。每個人都有自己對智慧的一套定義。基於這種高尚得挺模糊的性狀,它也最容易成為滿足自我的我執,自欺欺人的詞境。因此我們需要小心自己的思維和言語,當我們覺得自己的一個觀點是「有智慧」的時候,我們必須警惕其實我們正喂食自己的心靈一句毫無意義卻可以導致自己的學習停滯不前,變得不切實際、甚至虛偽空洞的廢話。《道德經》裡有很辣的一句‘’智慧出,有大偽‘’,非常適合用來形容智慧這個概念,一旦你認定某些東西是智慧的那一刻,它就不是智慧,而成了自欺。

哲學在古希臘指的是「愛智慧」,指的是一個過程,是一種什麼都應該去思考,去疑質疑,去探求其本質的精神。所以科學一詞原本也叫自然哲學,它對任何知識的認識都是可以繼續探索,推進,看到更多面貌的。但智慧一詞在宗教的語境哪裡往往卻成了某種已經無所不知、全知全能的狀態,世間任何問題都能給你現成的答案,無需再探究,更不允許質疑。這個特徵不僅是宗教,對任何學說的絕對推崇都會墮入這種智慧的陷阱。

其實每一個相信了自己的教理已臻‘’甚深智慧‘’,‘’無上智慧的人‘’,會更容易忽視己方的理論短板,不自覺的把不合理,未經檢視的觀點,心安理得的掃進虛無縹緲的「智慧」暗袍之下。有時相信自己掌握智慧的人支持或反對一件事情甚至不需要「事實基礎」。這也是智慧這個概念危險的地方。即便是世界上最荒謬的邪教教義,及其暴力,只要披上「智慧」的外衣,也能完美的為自己的欺詐和罪行自圓其說。還是那一句,‘’智慧出,有大偽‘’。

須知青蛙在同一個井裡住久了,也會覺得井上的天空越看越圓滿無垠,認為外面世界的天地一切都大不過頭上那一小片天。但凡跳進井裡向青蛙提出與它世界觀不符的人的都是庸人自擾的缺乏智慧之輩。「智慧」一詞,其實往往就是那口井,不慎掉進去了,你看到的世界就是割裂的。一邊是自己臆想中高人一等,大圓鏡智,無上完美,卻虛幻不實的世界。另一邊則是被割裂出來後顯得低級,庸俗,盈盈狗狗,膚淺,不值一顧的這個真實世界和眾生。所以我們不難發現,越是愛談何謂智慧的大師,他們的大腦和心靈是割裂,無法統一的。他們眼中世間的知識也被割裂成世間學者膚淺的認知,和大智者口中甚深微妙、含糊不清,反正凡夫無法理解,所以超越邏輯,可以解釋一切的現象的「聖智」。

而學習的本質卻恰恰相反,它首先要求我們承認自己是無知的,去聖乃的真知。你認為自己有智慧那叫意淫,你認為自己無智慧那叫自殘,這個詞境對實學毫無意義。我們不需要去相信什麼是智慧,而是去質疑,辨別不合理處,把認知慢慢推進。學習的路上窮其一生你未必會找到終極真理,但你至少能因見多識廣,能從更多角度甄別什麼是錯的,不合理的,不被忽悠。人需要認識到自己作為一個人的生命經歷是有限的,不可能是全知的,所以才需要學習不同的觀點,集思廣益。

不僅真知需要經得起推敲和檢驗,學習也需要一種跌跌撞撞不斷調整自己對世界認知的謙卑態度。更沒有某種一蹴而就,瞬間就讓你頓悟宇宙終極真理的懶惰配方。

過去的時代知識的汲取非常艱難,無知是一種無奈,現在區區幾頓飯的錢我們就能透過知識平台拓展自己的視野,不斷迭代認知,剔除蒙昧。這是科技時代最大的祝福。點擊附圖裡的QR code下載就可以「得到」和20元人民幣優惠卷,足以用來訂閱聽書。

最後獻上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的名言;“这个世界最大的问题就是傻子和疯子们总是坚定不疑,而聪明人却充满疑惑。”

追加解析 : 軸心時代古希臘被認為最有智慧的蘇格拉底本身並不認為自己有智慧,反之他覺得自己是無知的,所以以詰問法去深究世間萬物,這在後來發展成了掃除人類愚昧最強大的利器「科學」思維。

同時期再往東點古印度的喬達摩.悉達多認為自己掌握了度越人心煩惱的「技巧」(巴利文原始典籍中談及對質煩惱時更多的使用‘’技巧‘’和‘’缺乏技巧‘’這樣的詞,而非智慧與無知這樣的詞彙),但他也有自己不知的,比如‘’十四無紀‘’裡他就誠實的以緘默迴避了他不懂的宇宙有限或無限、和輪迴這一類無法證實的形而上討論。

再往東的中國春秋百家,諸子關注的是人與社會的問題,個別提出一套指導生活與社會的規範,後來為解釋帝王的合法性雖然也發展出天人感應的概念,但從未提及全能全知,可以解釋宇宙萬物規律的智慧。

到後期徒子徒孫們在激烈競爭的過程中,各種帶有神秘主義色彩和不可知論的「智慧」就橫跨出世了,尤其古印度與中亞的派系鬥爭中、各派偽造經典成了風潮,「智慧」更被灌上各種高深玄秘,甚至滑稽的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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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5 四月, 2019 英吋 雜談散文, 修煉者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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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23年前的《大話西游》dxu

記得第一次看周星馳的《大話西游》是95年的一個傍晚和家人在奧克蘭一間華人教會的影片播放室裡。那年的新西蘭華人還不多,入冬的皇后街下午四點後也難見幾個人影,更別談有播中文電影的影院。教會提供的免費電影在當時異鄉島國的華人圈是非常難得的娛樂。

當時影片還是用那種古舊的膠卷投影機播放,一路聽著電影中的對白和配樂,蘆葦蕩,西天取經路遙遙。。還可以聽到身後播放器發出的噠噠聲。也不知道那家教會有沒有版權,一口播了上下兩集,中間只給幾分鐘休場。

三個多小時看完出來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只記得很失望,非常失望,抱著看喜劇的心情結果迎接了一場悲劇,看不懂,也不明白周星馳想表達什麼。劇裡幽默很劃時代,只有天才才想得出來,但戲骨裡卻是苦澀的悲情。

不知道為什麼在後來20多年的時間裡,上下兩集大話西游反而變成我回看最多次的周星馳電影,總覺得裡面有導演沒有直接畫出牆的深刻情感,有種難以言喻的味道。

前天夜裏看到這一篇講述周星馳當年為何孤注一擲,排除眾議堅持拍完這部大話西游。寫得很好,很好。現在回想劇情裡許多隱晦的表達和對白,一切都變得如此到位。

李威霆。古晉 (10 August 2018)

文章連結:https://baike.baidu.com/tashuo/browse/content?id=1740794e3f2371704ce2f25f&fbclid=IwAR3D7Cdq2GoeB49laYe4c4YZjAQj14R6kbuN-yzDAGTr-Zfx1TuAqP_R1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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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5 四月, 2019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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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學習的「得到」法門

買書,藏書,是過去二十多年上街或旅遊時主要的嗜好之一。熟悉我的老朋友都知道我的「雜學性」和我的"垃圾吃垃圾長"的體質一樣。除了少數有系統去學習的課題,比如演化心理學、組織行為、古代政治和,管理學和經濟學、和近年的精品咖啡研究之外,其他「雜學」都很容易引起我的興趣。偶爾也會逼迫自己去讀最沒興趣的學科,最後往往也能讀出一番滋味。

其實所謂學習,就是去諒解和了解與自己信念不符的一切,發現後面所存在的客觀原因,剔除偏見。

但是,近幾年買書少了,一年不足10本,讀完的不足30%。原因是,時間少了,加上網路資訊導致學習模式改變了,如今的注意力和學習可以放到直接解決現實問題上,學習模式變成網狀學習。

專注解決問題當然是好,實習性強。只是幾年專注下來就會變得不夠「博」,缺乏生氣。和靜靜的去讀完一本書的感受是很不一樣的。讀書不只讀內容,而是讀作者的心境,看作者在一本著作裡的篇章安排,遣詞造句,甚至有時候還能看到作者在寫一本書前期到尾段,過程中的心歷變化。讀書,是在讀一種靈魂。

現實是,沒時間就是沒時間。時間不能買,但是我們可以借助科技,購買他人的時間幫助我們消化和「壓縮資訊」。再轉換吸納資訊的器官,把必須用眼睛「看」的書,變成平時吃飯、駕車、午休都可以「聽」的書。把「讀書」變成「聽書」!

推薦大家下載「得到」,除了大量免費資源,花費一餐飯的錢就可以聽上百本書。花費買一本教科書的錢,可以上一等大學教授的訂閱課。其中科學、管理、哲學、歷史和藝術課程都語音,圖文並茂。許多課程可以提問與講述者交流。試問有什麼投資比高效學習性價比更高?

李威霆。古晉。 (5 Octobe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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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5 四月, 2019 英吋 雜談散文

 

北歐異夢

眠中有夢,身在古歐,或許是不列顛島上部族割據的森林中。跟著十數人的哨探部隊深夜行軍,月光皎潔明亮,映得周圍參天的巨木野叢,夜霧中的巨石河谷都顯得異常的清晰。

人的夢很奇怪,在夢中總是被預設知道自己存在的背景和意義。這夢中我也很自然知道本部原本也是歐洲大陸外來者,經歷內亂,現首領居然是一女將。原首領被俘,我們受命趁夜往敵部隊所在的沼澤地附近村落營救。

越過密林,眼前是一片開闊的麥田,右方遠處有一巨大石建磨坊,貌似已在戰亂中遺棄,月光和那景象糅合成另一片黯橙色,加上夜霧,極美。回到夢中現實。雖然麥草高及頭肩,但畢竟還是容易暴露行跡。尤其這麼亮的夜晚,只是任務拖延已久,隊長決定賭一把。於是大家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矮身步入麥田。

走出密林樹影一刻,馬上被月光罩住,還能瞅見一眼自己陳舊的輕鐵器裝備,尤其手中那劍鋒已經多處嚴重砍陷,粗略的重磨,卻不曾上油的帶鏽鐵劍。正擔憂著不覺已經走入麥田數十米,發現前方麥子越來越矮,動靜明顯,難以掩身。甚至可以聞到大家已經後悔踏出這茅田的味道。氣氛異常緊繃,和周圍的美,形成強烈的對比。

突然一聲大喝,周圍麥田叢裡高高地躍出幾個重裝劍士。其中一人向我砍來。在月光中那身形巨大的武士和他身上那副夢中的我從未見過的,銀光皚皚的中世紀重裝騎士全鐵裝甲把我震攝住了。不敢正面接劍,勉強避身擋過一劍。感到隊長似乎在護著我右邊,這是我們作戰向來的默契。但憑剛剛那清脆的“錚”那聲從未聽過的劍與劍的交鋒聲,我們霎那就明白了,這絕非我們纏鬥多年的宿敵,來人手中握住一種我們尚未曾企及的新元素。

那神秘的銀色鐵器裝備發出的亮光彷彿在嘲笑著我們這些更早來到這裡的征服者,互相纏鬥和裹足不前。當時我想,這必是歐洲大陸來的審判者,一個時代即將結束了。夢醒。

做了一場清晰,刺激的夢就如同看了一場好電影,導演是自己,演員是自己,觀眾也是自己。夢境中的驚險與未知可讓人回味無窮。別總想著佛洛伊德和“潛意識”,人在分析的時候其實也在重建。有時候重要的不在真實的潛意識想表達什麼,而在當下的你,能從故事中提煉出什麼。

李威霆。古晉。 (28 Novembe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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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5 四月, 2019 英吋 雜談散文

 

那些曾經真實存在的“人非人”

(3 May 2018)

完了,對14世紀香料貿易引發的地理大發現歷史探究已經導致我誤入歧途,無法抑制地在認知中滋生出一種對咖啡杯測鑑定上的異端「歸零」主義。這種在面對每一種咖啡時選擇主動去忘記主觀上“咖啡該有甚麼風味”,把經驗「歸零」再把每一次接觸的每一支咖啡當作某種初次接觸,未知的「香料」來探索和烘焙的杯測心態已經嚴重覆蓋了我數年來原本在各種國際咖啡品鑑系統中受訓的咖啡烘焙和品鑑的整套味覺準繩。

最近不幸又趕上了萬惡的,證據強大到連當年的達爾文的就算從墓中爬出來都得屈服的「古代DNA遺傳學」。對歷史演進中的那一大堆甚麼智人遷徙的流變,尼安塔德人,丹尼索爾人,納萊迪人,海登堡人,克羅馬儂人,爪哇直立人,佛洛勒斯(所謂的哈比人)等等一大堆有些甚至都無法說得清屬種,卻對現在我們智人這個物種的體質,心智有著深刻影響的那堆「馬騮」的整個流變,和歷史影響的認知,都必須重新構建。。。既然原本僅靠物理遺跡和語言學推演的考究模型已經不那麼適用了,那「考古遺傳學」這題恐怕是未來大家探究人類歷史避無可避的功課。

其實科學思維比Karma更Bitchy的地方就在於,你時刻都得備戰,準備克服自己的主觀和情感(我執),還得積蓄足極大的「勇氣」去隨時承認自己認知中存在的無知。還得克服離開自己原本早已舒適,卻可能廉價的世界觀的「恐懼」感。然後最肚爛的是往往還得犧牲睡眠。。誰有興趣的進來開帖午夜共同探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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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5 四月, 2019 英吋 雜談散文

 

《簡史》後的囔囔自語

(14 June 2018)

聽完幾次近年來學界最夯的《未來簡史》一書內容,內容探討目前人類在生物科技和AI技術發展上的極速飛升,導致建立在自由意志基礎上的‘’人文主義‘’的全面崩潰。

接著‘’數據主義宗教‘’的興起,和尖端‘’基因編輯技術‘’終會第一次逆轉自然,將少數掌握資源的人推向「肉身成神」的階段。甚至在人類生活的現實之上極有可能會出現能自我完善和發展,最後發展出擁有自我意志,覆蓋人類意志的AI,「天網」。

在現階段的科技背景下思考書中的內容已經不覺得很科幻了。事實上這可不是一本科幻小說,而是在在的科普著作。

反過來我想;我們的意識和大腦,原始階段,說不定就是最初體內各種的生物細胞所形成的協作網路和反應程序。

而這種以細胞網路為基礎的網路和反應程序,最終在演化的競爭中愈演愈複雜,愈演愈相互依賴,某日資訊的完整突破了臨界點。形成一種超過各個體細胞意識,並能夠反過來對抗細胞意識的「天網意識」,也就是我們人類的自我意識。

接著,自由意識這種人類自以為存在的「精神污染」的出現,從細胞大小的維度,再度投影到了人類世界大小的維度。接下來人類世界又自然步入同一個輪迴,演化出電子網絡科技,然後再度僭越人類,形成了這個世界的新主宰,同樣以為自己擁有自我意識的「天網」。

就這樣山上有廟,廟中有老和尚和小和尚說故事,說山上有廟,廟中有老和尚。。。週而復始,重重天網的輪迴。 。喂!喂!煩不煩啊!

李威霆。香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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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5 四月, 2019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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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恐達爾文症嗎?

Image除了墨守『舊約』的亞伯拉罕諸教信徒,據說有不少宗教和提倡身心靈成長的人仕從骨子裡,就不知怎麼地對達爾文的『演化論』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抗拒感。

物競天擇的殘酷畫面,和宗教情懷中,百獸萬物在理想國度中和諧共處的意境是那麼的格格不入。對部分感性而渴望幸福的心靈主義者而言,談論冰冷無情的演化論,在認知上是顛覆,在情感上是抵觸。

因為承認演化論,意味著承認物競天擇這個冷酷的事實,承認了每一秒地球上宏觀與微觀世界億萬生命在弱肉強食的競爭中死去的事實。演化論所揭露的天地不仁,讓那些相信宇宙中有一個至高純善本質的信仰變得多麼難以解釋。

對於充滿野心、想像力、并喜歡根據自己的想法隨意詮釋生命起源的宗教領袖眼中,演化論的存在,無疑抑制了他們操縱信徒世界觀的權利。

因此,不難理解為何宗教總是容不下達爾文。很多人甚至把某些政權的無道和演化論的現實主義畫上等號,認為一個人如果相信演化論,就一定是無情、封閉、沒靈性、反神性之輩。包括從前的我對演化科學也有這樣的觀感。所以『進化論』總是和『反靈性』劃上等號。

網絡上更常見許多宗教組織漠視演化的證據,并用『無效的質疑』和『偽科學』來對群眾洗腦,試圖推翻演化科學。當然,如果曾經真正深入認識兩邊論點的人必然知道,否定演化論的論點往往是參雜了許多歪理和主觀臆測,再不然就是言者對演化論根本一知半解。

至今我所遇過所有否定演化論的人,幾乎無一差別是根本對演化論一知半解,卻在情感和教義的催化和下拒絕去認識真相的。

我 對演化論的“重新探究”源自演化心理學。再次深入認識“演化論”的結果並沒有讓我變得更冷酷或對世界絕望。反之是發覺許多哲學和宗教無法解釋的身心現象在 演化論之中得到一個更合理,"更貼近現實"和"有根據"的說法。 透過了解演化現象我們可以“更透徹”的了解人性,更了解萬物苦難的根源,而不是失去人性。

相對於各個宗教對生命起源的說法都存在大量的漏洞和不合理。演化心理學和演化理論提供了一個合理,有跡可尋,脈絡清晰的有力解釋。我們不能說所有建立在演化論之上的推演和假設都是正確的。但生物的演化現象是一個事實,而不是『假設』。

正 確的認識演化論甚至有助於更透徹的認清人類為何需要宗教、為何提倡道德、為何會有所謂靈性上的需求。這些被我們冠以崇高意義的社會意識產物,背後居然都有 它們如何有利於我們生存的原因。只不過有別於野外弱肉強食的生存競爭史,人類各種思想、哲學、政見、宗教、是在不同層面提供一個解決生命痛苦和有利生存的 軟實力。

當然這裡不可能長篇辨析演化論的真實性。目的只是希望為“演化論”消歧。讓思想比較開放,並有興趣更了解生 命起源的朋友見到,承認演化現象雖然可能摧毀大家心目中那些脆弱不實的宗教世界觀。卻並不意味著否定生命史的其他可能性,或否定更高形式生命存在的可能 性,又或者影響宇宙的無限奧祕。這是兩碼子事。

或許有人會堅持認為,認同演化論就一定是心智墮落的。我只能說,這種錯誤關聯的思想應該修正。

歷史上數不盡慘無人道的戰爭和凌虐,都源自那份自我感覺良好的靈性和信仰的情緒上催化的。近年美國俄勒岡大學一項跨67國長達26年的大規模研究表明,越是相信有神和天堂的人群,犯罪率反而高於相信有地獄的人群,甚至高於無神論者。可見信不信神,與好人壞人無關。

此 文意在糾正自己多年前對『演化論』錯誤的觀點,釐清一種靈性主義面對演化論態度上的誤判。希望相信神造論者能用更客觀、理性的態度去了解達爾文究竟要說什 麼。看看為何演化論歷經多年能夠經得起嚴峻的科學考驗。為何在拒絕百年後,當代教皇卻都如同必須承認“日心論”般的承認“演化論”?

李威霆。古晉。陰

ps: 後來有人問我,難道人類就真的是人猿演化過來的嗎?如果從傳統的角度來說,所有地球上的生物都是從最原始的單一物種演化而來。 本文只討論演化現象的真實存在,並備有結論說現在的人類一定是從某某生物演化而來的。也沒有否定在漫長的演化過程中,有其他因素介入的可能性。

推薦展延課題:

(1)文末提供推薦的Pbs 紀錄片:《達爾文不知道之事》

(2)俄勒岡大學的相關研究
http://www.ettoday.net/news/20120629/68072.htm

微觀演化

微觀演化,大多數今日所見狗種都是近百年人工挑選的演化結果。

Evolution

人類只是地球上千萬物種之一。如果人類心中自詡萬物之靈,也就分化了自然的整體性。讓人心變得驕狂,認為其他物種都應為人類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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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 三月, 2014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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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軼聞

如是我聞。Image

一時巴士奔馳在盤旋的山路上時,導遊是這麼說的。話說,沙巴洲的京那巴魯山(Mt. Kinabalu)土著族群非常多。而各族皆信仰萬物有靈。所以山中一切皆有靈。除了山神,還有無數的草木土石精靈和邪靈。因此沙巴神山也叫「眾靈之 山」。神山之巔終年霧鎖雲深,有著說不完的浪漫與迷離軼事。即使到了今天,當地的各族人依然相信京那巴魯山的神聖,心存敬畏,延續山裡的各種禁忌。

過去的督筍族人相信,世上每個人一出世,頭顱上就住有一靈一魂。靈乃從山上神處來,我們人類睡眠能恢復精神、傷病時能自癒,皆為此神之功能。祂還負責檢察記錄人一生的功過,待人命終之時,此神識就會回歸神山之中,永遠與眾神同在。

督 筍族人雖非獵頭族,但和婆羅洲許多土族一樣,如果遇到蓋屋子或建橋樑三次以上無法建成,他們就會認為這當中有邪靈作祟,以此衍生出一種讓人費解的’獵頭鎮 壓’邏輯。他們認為要請山上的神靈驅邪不可能,所以要請到’神’唯一的辦法,居然就是透過獵取他人的頭顱,將他們頭上的神留封住,收納回家用以鎮宅驅邪。 因為人頭上的神基本上源自山上的主神。

督筍族獵頭大有講究,不同於山下野蠻獵頭族的功勳主義。而是需要先到本族之外的地區物色一個他族對象。這個目標必須不能帶病帶傷,否則怕他的「靈」不在頭上,而在身體其他部位的傷處治療。所以目標最好是健康無瑕,堪當祭品的。

目標選中後,獵頭者就會暗地裡先觀察他的生活作息,找出他獨行的時段。接著獵頭者就會抓准時間藏身在目標必經之路的樹上,待目標步行經過,就其身後的樹上一躍而下,揮刀斷頭。

理想的情況是一刀就把頭砍下。如此目標的「靈」就會忙著去頭頸斷處止血,不至飄走。而「魂」就會隨著身軀繼續步行而去。

獵 下人頭後為了防止頭顱中的神(靈)離開,獵頭者還得和頭顱中的靈溝通商量(據說此時斷了的頭還會震動),但絕絕大部分的情形下,靈都不可能答應留下,而是 要回到神山眾神靈處。所以獵頭人一般也會敲定每年祭祀的供品條件以此賄賂祂。條件談妥後還得貼上封印符咒,然後即刻帶往族裡祭師處。

祭師以京那巴魯山上獨特的巨形竹筒夾住獵來的人頭,將其架起暴曬七天,再以激流的山水洗下殘餘。得出骷髏頭。

將此骷髏頭作法後鎮壓在屋下、梁上、或橋基下。這樣,據說建築物就能順利建成。這種風俗信仰非常普遍。在東馬來西亞,即便近年,七八十年代還時有所聞發生獵人頭鎮壓建橋的傳聞。

後來據說,數十年前曾有一強大的酋長在國外受過教育。回國後便號召各族將家裡的人頭集中起來,並請來當時僅存的七大祭師,辦了一場法會。請山神下山將為數上萬的頭顱中的靈全部引領回到神山中。然後將骷髏頭都集中埋了。又據說,這也是忙碌的京那巴魯山神第一次下山呢。

順便說說獵頭族。 據說他們是住在山下的民族,和督筍族不同,督筍族人十六歲成年,而獵頭族十二歲就成年,可婚娶。但是他們一般十二歲成年時就會被要求出去斬一個戰士的人 頭,帶回來給祭師。祭師則會給他一根特別長的羽毛、表示他已經有能力殺敵保護家園。此羽毛可以用來求婚,對象女子如果中意他,就會將羽毛取過,插在自己頭 上。

如果有多出一根羽毛,就可以插在自己的帽子上。帽子上羽毛越多則表示砍下的人頭越多,越聰明英勇。在戰士崇拜的族裏,羽毛最多的人就會被推選為族長。

為何會形成這種獵頭文化呢?除了風俗問題,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這個族群長期被海上民族侵擾,族裏的女子也經常被外族拐賣。為了恫嚇外族,他們必須獵殺大量對方的人頭掛在村外,以示威脅。

從這種角度來看,許多未開化民族在我們眼中看來恐怖的風俗,除了天然條件造成的愚昧無知,也有不得已苦衷。

(若有知道更多的朋友請進來補充指正)

李威霆。夜。哥打京那巴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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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 三月, 2014 英吋 遊記散文,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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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率因果之失

Image我們人最常犯,也最容易不自覺犯的一個錯誤就是把"相關"的事情草率的結論為"因果關係"。尤其是那些早有主見,祇是急於想把數據當作理論根據來證明自己的論點是對的人。

比 如說某人經常遲睡,而他平時也攝入大量咖啡因。就會被草率結論為"他因為攝入太多咖啡因而遲睡!"但事實上可能反過來他是因為喜歡遲睡才會攝入大量的咖啡 因,而也有許多人不攝入咖啡因也一樣遲睡。。。還有更多更多的變數。"咖啡因"和"遲睡"只能說兩者間可能有的"關聯性",但在還沒有深入驗證前卻不足以 湊成絕對的"因果關係"。

最常見的例子還有,某人發生了意外,而他平時的為人就是行為不檢的那種。這樣的案例就會被宗教人士無端的歸咎為『天譴』或『因果業報』。而每一個宗教都會有自己一套詮釋他不幸原因的說辭,且個個都覺得自己的最合理。

事 實上,"發生意外"和"行為不檢"這兩者間的關係就算有,也可能是間接性和不確定性的。而當中被牽強地歸結為因果關係的橋樑則大都是出自信仰者腦中的主觀 臆測。只是在那一刻,他們壓根沒注意到客觀現實中有無數所謂的『好人』也發生意外,也有無數所謂的『壞人』正活得好好,甚至可能富裕的度過餘生。(當然這 時候各個教派又會給出一大堆不同的解釋,基本是更多無法證實的主觀臆測。)

沒錯,因果規律是宇宙法則,每一件事情都 有"緣法"基礎。就是所謂的事出必有因,無風不起浪。無論站在科學角度或佛學角度都承認因果法則(雖然在作用方式的定義上很不一樣)。只不過我們不能單純 的把『關聯』當成『因果』。兩件事情有『關係』也不等於就是『因果關係』。 每一個所發生的『結果』後面都有千絲萬縷數不盡的更多構成因素。每一個結果的未來更有數不盡的變數,受著更多其它的因果關係牽引。在一般人的"主觀經驗" 基礎上根本就不可能了知因果的來龍去脈,祇能夠局部的認識因果原則和有限的掌控因果關係。 尤其人與人之間的因果關係更是複雜,所以提出緣起法,認為凡是都是互相影響的結果的創始人佛陀說 “因果不可思議”。

千萬不要小看這種輕率因果關係的態度,因為這種錯誤思維習慣時時刻刻都在人類的思想和社會判斷上,構成無法衡量的災難和衝突。如果很隨便就把一件事情歸咎於某個單方面的原因,那麼我們結果很可能會和問題真正的原因擦肩而過。看到的問題就會變得片面,也就不具備所謂的『正見』。

更 多時候當在我們在急於草下結論說服自己和別人時,背後真正的推動力其實就只是本身的慾望和情緒在驅使而已。當對一個人或一個組織不滿的時候,當你對他認同 的時候,當你對他有所渴望的時候,你都可能對這個人或組織的本質沒有辦法如實的掌控。而只是看到自己立場上需要的點而已。

與其忙著運算外在環境和他人行為不可測的因果關係,倒不如先關切好了解自己心理機制,看自己如何受影響和產生認知和情緒變化的模式。因為那容易掌控得多,也實際得多了。 如果連內在心靈環境都無法最大限度的調適好,那就遑論掌控外在的情境了。

李威霆。新加坡。凌晨
August 17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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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 三月, 2014 英吋 雜談散文, 修煉者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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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言

Image這個社會的某些主流意識形態有時候很奇怪。當人們一天花費8個小時在做別人的工作時,大家都挺能接受。當人們一天花費幾個小時去逛街遊蕩,大家也理所當然。一周花費幾十個小時去健身、喝茶閒聊、看電影、玩遊戲、甚至上夜店、也很正常。

然後人們為愛恨癡狂、失戀、受苦、困頓、批鬥、自言自語、求神拜佛、大家似乎也不會有意見。 反正用半輩子時間來賺了錢,再用半輩子的時間來吃、喝、拉、撒、耍、鬧、都似乎不是一種浪費時間。沒問題,反正這就是生活。

奇怪的是,當偶爾有些意識較清醒的人開始把注意力放到政治、關心人文、關心心靈衛生、寫寫文章、閱讀、靜坐、研究。一周哪怕只花不到一兩個小時,很多時候就會被說成是”浪費時間”,或 “太閒空”。

因為興趣不同,他們會很無意識的跟你說:“浪費那麼多時間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幹嘛!何不拿來賺錢!? ” 然後彼類人的邏輯是,繼續賺錢、花錢、賺錢、花錢,庸庸碌碌,吃喝拉撒。。。循循環環。。此之謂『意義』?

不可思議~~ 阿門!

(突想,把人類的生活世界加速了,我們和阿米巴原蟲有何差異?)

本文相關討論: https://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10151741231631225&set=a.82517651224.74730.563851224&type=1&the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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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2 十月, 2013 英吋 雜談散文

 

知性的蜗角之争

HELIX ASPERSA論壇上見到爭論到底人類的『理性』和『感性』孰強孰弱,究竟哪一種決定影響我們的命運比較多。

論壇裡我不敢說,躲在這裡我想說:“從一開始,這是就是一個無聊兼無效的問題。但如果真的要答复,從務實的角度來看,理性顯然更重要!因為它幫助規劃和完善我們的感性世界。”

蝸牛的觸鬚和蝸牛本身誰比較重要?大家覺得呢?沒有了觸鬚,蝸牛身再“重要”又能生存多久?

先請“理性”的朋友理性地來思考這個問題。理性為何存在?從演化理論來看,大腦的功能不就是為了服務我們的生存而需要嗎?

那『存在』是一種“理性”現象嗎? 嬰兒出生的哭泣是“理性”還是“感性”?人類正常需求以外的慾望是“理性”還是“感性”?愛恨情仇是“理性”還是“感性”?各種生存和繁衍後代的衝動是“理性”還是“本能感覺性的”? 我們無法定義的『自我』是“理性”還是“感性”?

人類用“理性”來排解問題,最後的目的無非是滿足某種“無法解釋”的存在。。那麼理性是“工具”還是“目的”?

實際上,每個人所謂的“理性”和“客觀”,無非也是一種臨時鎖定的主觀態度。主體的認知改變了,客觀的定義也就改變了。其背後依然是“非理性”的某種存在。因此我們會看到兩個各執己見的人都相對的認為自己更客觀,而認為對方不客觀,不理性。

對人的感知世界來說,世界上沒有絕對無漏的理性,也沒有絕對純粹的客觀。沒錯,世界上的萬事萬物有其規律,也有它背後龐大不可知的真相。而人類只是它一部分,不可能完全認識她的全貌,瞎子最好保持謙卑繼續摸索,不要扮成伊甸園中眼睛明亮了的那位,否則接下來瞎的恐怕不止是眼睛。

所有“理性”和“感性”的糾紛都來自我們“以為”我們知道真相,我們自認為知道什麼?但,那是真的嗎?我真的知道真相嗎?

『我』無法知道從幾時開始第一次有自我的概念,『我』不知道那些構成我的記憶為何消失,『我』不知道下一秒會有什麼念頭升起,『我』不知道下一秒會有什麼慾望升起,『我』無法估計下一秒會有什麼感受將發生,『我』不知道今晚會做什麼夢,『我』不知道在下一個靈感的吉光片羽中自己會窺見什麼,會有什麼改變,明天會變成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個決定為何是自己的決定。

『我』,只是一團集結而成,循環作用不斷的龐大訊息殘像。那從自我延伸出來“理性”是什麼?不就是一個瞎子腦中的地圖嗎?如果你覺得自己很理性,那只表示你對自己經驗所繪畫出來的地圖的精準性更有信心。那很好,但,這張地圖能有多大?

心智未成熟時、昏沉來臨、睡夢來臨、老年失憶症來臨、死亡來臨、甚至當不可知的盲點和信念在發生作用時、你的理性還剩多少?操控你的還會是“你的理性”嗎? 請“理性”的思考以上問題。

支持『感性』至上的看到這裡有很高興嗎?別傻了,從同樣的層次來看,人的感性和理性就類似DNA裡的雙螺旋,相互糾纏作用著,構成你的存在,說不定它們還是從同一根莖裡分出來的呢。

感性?感受無時無刻在變化,情感無時無刻在變化,時時刻刻都可能有新激其的情感,看起來多麼真實,多麼有意義,多麼重要。但隨著無常律,也將變化、變質、歸零。所謂真實的又成為虛無,如夢亦如露。

所以,思維“理性”與“感性”哪個比較重要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我們不能把蝸牛和觸鬚切割開來研究誰更有利生存。因為切割的那一刻答案已經死亡。

我是膚淺的現實主義者。與其思考這個無效的問題,倒不如鍛煉自己腦筋的慣性,和所有“覺知”鍛煉的實踐者一樣。

看看自己的心念,在每一次遭遇事件的霎那,最先閃出的是活潑的“覺察力”和“平等心”。還是那一大堆由頭腦導演,由過去既有經驗反複再現的肥皂劇本?重複的思維模式?重複的回應?和僵固的情緒反應?

過度感性可以拖垮一個人,過度理性可以卡死人。畢竟“理性”和“感性”都源自“知性”。知性則來自覺知,來自清明覺知的精神狀態。

“理性主義是死”的,“感性主義也是死”的。事實上,任何一種人類的『主義』都很可能是死或半死的制式思維。而覺知講究的是時時處處靈活的處於當下,如實知曉,隨境應變。

 

李威霆。古晉。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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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2 七月, 2013 英吋 雜談散文

 

外勞

曾經聽幾位越南和印度的外勞聊過身世。發現有不少外勞背井離鄉來到馬來西亞工作,每月所賺的錢一半 以上都會寄回家裡給父母、祖父母生活。甚至還有為了要給弟妹去美國讀書,給兄弟買單車的。當然不是所有外勞都這樣,但他們並不愚昧無知,並不閒墮。有許多 辛勤的還同時打幾份工在努力奮鬥。

不少外勞為遠在家鄉所愛的人做的事情,和那種奉獻自己的精神是我們未必做得到或比得上的。所以拜託不要以低級生物的眼神和態度對待他們。不要虧欠該給他們 的尊重。 世人都一樣希望遠離痛苦和追求幸福。這點不會因為膚色或種族有所差別。我們經歷過的痛苦,在他們的劣勢背景下他們恐怕經歷得更加沉重。

從『經濟』和 『出生運氣』的角度來說,他們或許不如我們。但從心靈角度和人生價值來說,我實在看不出他們有哪一點比我們差,一樣是人。 如果因為自己的主觀而忽略了同理心,這種心態本身已經比他們遜色不止千萬倍,不是嗎?

李威霆。古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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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2 七月, 2013 英吋 雜談散文

 

重讀 《濠梁之辯》

魚之樂(註:早期不成熟觀點文章)

不經意又讀到《濠梁之辯》,也許因為慧根薄淺,始終看不很明白其中深意。雖然這段千古佳談一直被古今學者用各種方式來詮釋。但整篇文章給我的感覺就 是一種古代文士典型的清談之風,也有人稱之為廢話情調。 既然看不懂,就只能自己揣摩,以下就從筆者狹隘的主觀角度來模擬一番當時莊子與惠子的對話好了,純屬臆度,切莫當真:

一日莊子和惠子在濠水橋上遊玩,莊子見到魚群在水里游。。

莊子說:『哇! 鯈魚從容自得地游來游去,這就是魚的快樂呀。』
(其實魚只是在游,“快樂”是他附加上去的主觀感受)

惠子說:『靠!你又不是魚,你咋知道魚很快樂!?你是自己講爽的吧?』
(估計是斜眼瞄之)

莊子沒想到自己只不過隨口感性說的話居然被惠子將了一軍,心理當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知道魚是否快樂,但是面子上和嘴巴上豈可輸人? 輸了傳出去一代哲學大師的面子豈不掃地? 於是狡辯又帶點囧的道:『你。。你。。你又不是我,你。。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啊!?哼!』

(其實在邏輯學上,主動提出論點的人需要“先”論證自己論點的真實性,而不是讓懷疑者來提出一個答案去否定他,因為很多事物本來就是還沒有答案的,質疑者只是質疑,但沒有責任提供一個假設性的“答案”。)

惠子一聽這無賴的回答,即刻正色給予一個更理性的答辯:『我固然不是你,確實不知道你的主觀感受。但同樣的,你也不是魚啊,所以說你不知道魚的快樂是可以確定的事情吧!』

莊 子一聽更肉緊了,想我老莊向來模棱兩可,大而化之,什麼都可以玄談一番掰而不僵,心裡又頗有一些“境界”,沒想到今天不過隨性兩句被你兔惠子給逮著了,你 兔崽子居然打蛇隨棍給我咬住不放!?一時心裡又是緊張又是羞憤,知道此辯輸不得。當即祭出畢生絕技“嚼字咬文,此即是彼,糊里糊塗詭辯奧義”,繃著臉皮保 持微笑說到:『ok fine! 讓我們回到問題的原點。一開始你問我『你怎麼知道魚的快樂』這句話時,實際上是你已經知道我知道魚快樂才問我的呀,現在我回答你,我是在濠水旁邊上才知道它的

惠子一聽沒話了,我想如果當時換作是在下,恐怕會請莊子下水去與魚同樂試試吧。

本文用意不在否認或批評莊子的境界或思想。而是對當世一些佛學大師們 “嘴上境界” 和 “耍嘴炮” 文化的一種感嘆。

自 從根本佛教和大乘中觀的實修實證主於公元七百年 前後,在印度被弥曼沙派的鸠摩利婆多和商羯罗的純一元主義吠陀思想徹底擊敗後,原本重視實修內觀,認為證悟不可言喻,只可透過教導自己體驗,對形而上問題 又主張“聖默然”的原始佛教就在印度大陸徹底消失了。而被一元主義消融後,又和異地宗教、文化交融的大乘雜宗等,終究發展出了一套純屬的辯論方法,也成為 了一種博大精深,包羅萬有的多神信仰。

當這種大乘博思闖入中國後,這種左右皆可、面面是佛、無所不能掰的異地論 學, 恰好逢遇老莊思想蓬勃發展,中國各階層文士都西談玄之風的時代。兩者迅速的進行了交流、衝擊和交融。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個世紀裡,中國本土佛教和偽佛經創作 之風開始崛起,各種玄妙華麗的境界詞藻層出不窮。

筆者個人認為,中國佛教大師級別以『最能說』者為最尊,受到王公貴族和百姓爭相供奉。以能使神蹟濟世救民者次之,以戒行清淨者再次之。我之所見,原始佛教教法圓滿,大乘佛教理論圓通,到了漢朝佛教則是圓滑多詭。『圓通』者,圓而通之。『圓滑』者,滑而不通。

從佛學流變史來看,佛學從一種心靈的實踐性修煉,變成偏理論的實踐修煉,變成哲學和理論性的學派,也變成崇拜性的信仰,再從有神信仰變成多神信仰,傳到了中國更是變成流於空談境界的宗教。漢朝佛教中有正法藏者寥寥無幾。

如果你和一些漢傳佛教大師辯論,到最後總會發現,神也是他,鬼也是他,左也說得過去,右也說得過去,是也是,是也非,此即是彼,彼即是此。這種論調乍聽起來使人廓然開朗,似有所悟,能圓通萬物。卻只是一種頭腦效應已經,於身心事項中不能久持。說穿了,就是一種被宗教式華麗包裝起來的神聖安慰擠,其中模棱兩可、兩頭配合的話居多。

宋代文豪蘇東坡佛學造詣不淺,自認修得“端坐紫金蓮,八風吹不動”,結果不還是被一紙『屁』字打過江嗎?這正是有理論,沒實際的嘴炮修行文化真實寫照。

想想看,如果你認為你懂得魚的快樂,又或者你能證明他人不懂你的快樂,難道,你就真的快樂了嗎?

李威霆。古晉。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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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6 三月, 2013 英吋 雜談散文

 

哲學已死?

(註:早期不成熟觀點文章)
科學、哲學與佛學的宇宙觀

探索節目Discover 為當代最權威的物理學家和宇宙學家,坐在輪椅上的史提芬霍金做了一個特別節目《Did God Create The Universe?》。把艱澀難懂的宇宙物理學以一種群眾能夠輕易理解的方式呈現出來。真的要拜當代科技之便,很多以前難以普及的知識性討論和知識傳遞工 作透過多媒體科技變得有效得多。

雖然之前有讀過幾本霍金的著作,但因為內容繁複,也是跳著選重點來讀。所幸近日在面子書的《跨宗教思想交流論壇》上見到有人分享了這個節目的連接,看完後更是對佛學與科學之間的關係感到驚嘆。

一直覺得東方哲學,尤其佛道之學與近代宇宙發現有著驚人的相似度,所以日前就大發夢囈寫了一篇《心器同源》。拙文提到一個物理與心理現象相通的觀念,並提到 宇宙是一種絕對平衡的存在。一直覺得這個觀念只能是一種無法實證的哲思。沒想到看這集科學節目時,居然發現霍金原來早有相似的觀念,並舉出“挖土丘例 子”,說明宇宙的正物質和反物質的絕對平衡關係,確實讓我很受鼓舞,更確認了之前的觀點。

同樣看一集紀錄片,仁者見仁,智 者見智,所見不同,各人自取所需。每個人的視角都不同,我不清楚當代科學界對東方哲思的了解,倒是在這集探索頻道裡見證了一個千古哲思的印證。且先不去分 辨大小乘佛學觀點,是佛說或非佛說。只把佛學當作一門集體創造的哲學來看待,霍金在片中當中帶出的每一個論點都精準的刺入了佛學的核心。

先說宇宙觀,我們可以直接引用《呂氏春秋》裡的一句話來概括佛學,道學與科學的宇宙觀念,既是“其大無外,其小無內”。當代科學對宇宙的發現是太陽系之外有億萬個太陽系,而此億萬太陽系僅是在一個銀河系之內,其外又有億萬銀河系,再其外又有不同層次宇宙。

在佛學中有大量引述宇宙觀的經文,其中用以闡述宇宙的數量是“三千大千世界”,『三』在古印度語當中意味著很多,“三千世界”也就是無數無量的世界。還有更 精細的描述是一千個小世界為“小千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為“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為“大千世界”。大千世界又有十億個,其外還有無數世界 佛土,這些記述在《智度論》中可以找到。

從微觀來看亦然,佛學說一花一世界。佛陀在說法時,經常舉例子形容世界的無量大, 他說,恒河裡每顆沙子裡都有大千世界,然後每個世界裡的每個恒河裡的每個沙粒裡,又有無量的世界,其數難以想像。在《俱舍論》中用“微塵”來形同容構成世 界的質子,“微塵”中又有“微微塵”等單位來闡述。

今天的科學界亦有微觀宇宙的概念,如果構成我們身體和物質的原子和分子 當成是一個星系,在往內到原子核乃至最新發現的最小單位夸克,再往內尚有未被發現的更小單位,其間的空間可以是無限小的。“無限小”其實也就是“無限 大”,在這種無限的概念下去研究宇宙的大小已經沒有數字意義。從這點來看,佛學對宇宙的敘述與當代科學的敘述,除了用語上的不同,基本上是完全一致的。

雖然佛典中有許多關於宇宙的敘述,但在原始教義裡,佛陀並不願深入討論宇宙的問題,因為他認為這樣的討論會沒完沒了,但並沒有解決現實中的任何問題。這不符佛教的務實和實證精神。

回到霍金在新著作裡的其他觀點,霍金也說到了“自然法則”,他認為宇宙中有一個絕對的規律,其中主要的定律就是每件事情都有過去,現在,未來的“因果”關係, 每件事情都有它的緣起。

這個自然法則,即是“法”。佛教的核心更是強調“因果”與“緣起”之說。這種“法”貫徹於整個宇宙,從最微細的到最遙遠的宇宙星系,沒有人可以 改變它的規律,也沒有人可以逃過這個規律。佛教認為人必須看清楚“法”,然後依照合乎法的中道方式來生活。如果一個人不了解法的規律,而逆向行駛,那必然 會導致痛苦和煩惱。

接著更妙的論述是,原本宇宙科學可以確認的說,宇宙主要有三種最本質的材料組成,『物質』、『能量』和『空間』。最後由愛因斯坦發現“質量互換”公式E=MC2證明了物質與能量實際上是用一個東西的不同形式。 所以最後構成宇宙本質的材料收納為剩下兩樣,既『能量』與『空間』。

這個事實在上千年前的佛學主要論述《心經》裡早有闡述,心經說到『色』既是『空』,『空』既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是指有形體的物質和能量,空是指空間。也就是說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事實上證明了佛學對事物本質的觀察;“物質與能量是一致的,而且宇宙是由物質與空間並存組成的。沒有了物質,空間就無從比對,並被意識到。沒有了空間,物質也不能存在”。愛因斯坦在自己日記裡亦記述過他讀《大藏經》與《易經?的讀後感,他說:“如果有一個能夠應付科學需求,又能與科學相依共存的宗教,那必定是佛教”。

其實從原始的佛學教義來看,佛教根本就不能被當作一門宗教,因為它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崇拜對象和一個神。佛學是一們具有實踐性的觀察與覺知的科學系統,這點未來會再討論。

關於宇宙間相對事物的問題,在中國有數千年歷史的《易經》裡也說得很清楚,陰和陽是構成宇宙的基本特質,而它們是可以互換的。實而虛,虛而實共存並卻不斷轉換的。

再說宇宙起源論,科學對宇宙起源說提到大爆炸,從極小的一個點,一時間爆炸,演化出整個宇宙。霍金在談到這裡也提到宇宙誕生的根本原理,當中關鍵性的問題是 大爆炸那一刻『時間』開始出現,『物質』與『非物質』也互相產生。然後用“堆土丘”例子說明這兩種看似相對的東西之間的絕對平衡性問題。

這種平衡在《心經》早有很清楚的闡述,心經裡說一切原本就是“空像”,是不生不滅,不诟不淨,“不增不減”的 (宇宙真實的本質是沒時間與物質的增減的)。完全符合宇宙科學裡宇宙間正負相加為『零』的真相,請參考本文附錄視頻。

這種學說也高度的符合了《易經》中對一切起源的說法,所謂無極化太極,太極生兩儀,然後生萬物(整個世界和各種現象)的觀念,一切從『一』而出,陰陽兩儀因應而生,兩儀正是宇宙中所有變化的根本,然後歷經無數的變化後,最終一切還是要萬象歸一。

在佛教的“緣起觀”裡,“十二因緣論”則從心的角度來分析,這裡我們可以把『心』和『宇宙』當成同一個系統來看待。“十二因緣裡”認為,一切從一念“無明” 開始,因為無明(迷失與錯覺),然後產生了行(時間與空間),接著產生了“意識”,然後在這種二元基礎上,隨著“十二因緣”裡的其他緣起(這裡不贅述), 分化出了整個輪轉不息的大千宇宙與各種生命。佛教不把人的存在和意識與外面世界的宇宙切割開來看,而認為本來是沒有內外,性質一致的存在。

今天科學界已經證明了時間是一個假象,霍金在探索頻道紀錄片最後說出他對宇宙起源的認識,他認為宇宙起源是一個沒有時間的“點”。 也就是說宇宙最根本的起源是沒有時空的,莫可名狀的一個點。在是道家可以說的混沌未開,也是佛家說的“無始無終”。時間根本不存在,一切本來就是不增不 減,原本的樣子。要理解為一切既是永恆的也無不可。從生命科學的角度來說,在無始無終裡面雖死猶生,死與活,並無二致。

至此,霍金在他的著作《The Grand Design》裡說了一句堪值玩味的話“哲學已死”,用以表達他認為哲學已經跟不上實證科學的腳步,這個論點受到宗教界與哲學界的猛烈評擊。

其實理性哲思一直擔任著科學探索的引導,從古至今科學與哲學原本就難以分離。一個是問為什麼,一個是問怎麼樣?理性與實證如何能分開?我認為霍金此說用詞雖 有偏頗,卻也有他的一番道理。哲學與科學原本就不能分離,說“哲學已死”是一個階段性進步的引述,是一種對宇宙探索從“理論性的哲思論證”,步入“科學性 實證”的階段性宣言。

這種做法無異於當年佛陀避開哲學與形而上學的討論,避開一味的思考問題,而是重視“實際”上進入觀照禪修,透過清晰的意識去看,去觀察內心與宇宙的關係和規律,再從其中悟出解脫人生煩惱之道的精神。

佛陀的觀察是從『內心』的現象去探索真相,而宇宙科學的切入點是從『外在』的宇宙現象去探索真相。歷經數千年的探究演化,其最終結論居然如此相似,幾乎雷同。這究竟啟示了我們什麼道理?

-李威霆。 古晉。 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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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Did God Create The Universe ?

第一集 http://www.youtube.com/watch?v=7pin9S0FB0s&feature=share
第二集 http://www.youtube.com/watch?v=g9HPKaS6Hu8&feature=related
第三集 http://www.youtube.com/watch?v=5aumxFZytmE&feature=rela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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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8 四月, 2012 英吋 雜談散文

 

夜襲

那天晚上特別的累,關燈後就直接的撲向床上昏昏睡去。到了深夜時分,恍惚間意識到這個趴著的睡姿讓我的胸口感到非常壓迫,卻因為太累連翻身的力氣也沒有,就繼續的睡下去。

過了不知多久,我在睡夢中突然感到自己全身的四肢被一股壓力制住,我嘗試挪動手,無論如何都掰不開。就在我微醒的那一霎那間,我感到整個人陷入黑暗的深淵中,那是一種絕望的黑暗,黑得非常徹底,非常濃稠,像是幾萬年來都不曾出現過哪怕一縷的燭光。

我感到自己被壓在那地方的一張石台上,四周的黑暗裡有不少的“人”正在聳動。我可以感覺到那股騷動,這時的我再累也醒了三分,我腦中想著,是夢?是幻覺?我試著使力,卻怎麼也動不了,感覺我是被好幾個傢伙按住了。

就在我想辦法嘗試使自己醒過來時,四周驟然傳來了一陣迫人心肺的鬼哭神嚎,那叫聲是如此的淒厲恐怖,像是地獄中無數冤魂的淒嚎般陣耳欲聾,當中還聽見一把非常突出的嘲笑聲。在那種突如其來的恫嚇中我徹底的喪失了分辨力,陷入了黑暗的幻覺中,真實與妄念的界限模糊了,在那深切的絕望中我見到了久違的恐懼!

這種事情我不是第一次遇到,我向來的個性是絕不求助於神佛,我會認為這或許根本就是一種生理狀態造成的臨時癱瘓,也會當成對自己的精神考驗。過去好幾次我都靠著自己的意志掙扎爬起來了。有幾次狀態好時我甚至曾經透過好言安撫祂們而從夢魘中獲釋。

但這一次,來得異常的兇猛,我在精神最疲倦的時候,遭到了突襲,完全的被恐懼吞噬。絕望中我居然開始尋思應該念那個佛號,思來想去卻尷尬的發現那些神佛早就被我遺棄了,現在也不好去臨時抱佛腳。當下的我實在太疲倦了,心想死就死吧,要真的醒不過來就算了。就這樣我罔視一切,咬緊牙根緊閉眼皮繼續睡。

第二天睜開眼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自已依然還是趴著的睡姿,感覺到胸口被壓住的感覺和昨夜夢裡那種壓迫感有關,這一夜折騰搞得我全身酸痛。我發現,原來疲倦也可以穿越恐懼,人癱下去時,就連恐懼是什麼也不知道了,多諷刺。

早餐後回想夜間發生的一切,實在讓我覺得非常的挫折。只因為一個錯誤的睡姿,只因為特別的疲累,我就喪失了平日里訓練的醒覺力,人的精神是多麼的脆弱。若一個人在病弱中,臨終時,又如何能保證自己的醒覺力,不讓自己墮入種種的幻境中呢。

其實,我並不在乎那究竟是外靈侵擾,或只是夢,是幻覺,是心魔,是心理投射,是睡眠麻痺症,還是某種精神狀態造成的事件,這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關鍵是,在那個處境中我見到了真實的恐懼!我體驗了怎樣從清醒進入幻覺陷阱的過程,我還看到了人的“精神”作為理性的磐石,是多麼容易因為環境和生理狀態而受到影響。

但這是一個難得的切口,我開始把這件事情反复的消化, 結論是,當晚如果我再稍微多一點點的醒覺,再多一點點的意識,恐怕就有辦法掌控了,然後我做好了心理準備。

幸運之神果然不曾離開過我,幾天后的深夜裡我突然從夢中醒來了。那晚我是弓着睡,背向床的外沿,恍惚間我又感到床邊有一群人正在眈眈的望著我,與其說是一群人,倒不如說是一股黑暗的能量,一個黑暗世界的入口正我背後,我心想,來了!

那晚沒有很疲倦,我稍微提起精神,不動聲色的在心中暗暗的發出善意的念力,向那股能量表達我沒有敵意,表達出對所有生命平等的敬意,表達出我願所祂們沒有痛苦,願他們平靜。

自己的內心因為專注在善念,平靜了許多。但恐懼還在,背對著一群未知的黑暗,始終還是會讓人毛骨悚然,像是隨時會被幾十根舌頭從背後舔的感覺,那絕對一點都不浪漫,是一種窒息的精神壓力。幾分鐘後,他們還在那邊,但似乎敵意少了許多。

我想到,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人家何必兩晚都帶著整kampung (村子)的人來圍我呢?我開始努力嘗試去感受他們的來意,然後,在他們貌似凶狠的來勢後面 ,我突然感覺到祂們的無奈與無助。我甚至可以深入感受到祂們也是因為內心的痛苦和不平靜才會導致今天有這些作為。 但我卻感受不到他們具體想表達什麼。

無論如何,我除了盡量安撫他們,其他的我也幫不上忙。這時我發現我背部的被子原來沒有蓋好,我勉力伸手把被子裹好背部,心當即定了許多,就繼續睡去。從心裡角度來看,我再一次的發現,在睡眠中即使一點點的壓力,溫差,也很可能導致某種心理暗示,進而引發出相應感覺的夢境或幻覺。。這一次,恐懼雖然還在,但我至少可以比較無動於衷的看著整個過程了。

沒想到幾個晚上後,我又從睡夢中模模糊糊的半醒過來,這是第三晚了。疲倦的我意識到自己正仰着睡,而我的身體居然發出一股膨脹的氣壓,非常的緊繃,連手指都脹股股地充滿力量,不能曲彎。那股能量像是從內部泵出來的強大氣罩。我感覺到那是善意的,卻不能完全的自制。

然後我感受到前兩次的那股黑暗能量還在,卻被遠遠的阻擋在氣罩之外遙望。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體驗,像是它們之間已經在抗衡了一整子,我倒像是個旁觀者。但我真的非常睏,臨睡前我盡了最大的努力伸手到身邊掀開我I – Pad的保護罩,看著屏幕發出的熒光,我至少可以比較確認這不是夢。接著我又沉沉的睡去。

事情發展到這個階段之後,似乎多日都沒有後續了,因為感覺這件事有不少特殊體驗,所以我把經過當作自己的夢記憶記述下來。想回來,整個事件我不了解之處實在太多了。除了在條件許可下我能控制自己的意識和思想外,那些黑暗的能量還有身體的氣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清楚。但對我來說這是一次很好的考驗, 至少從中洞悉了某種理性之外的存在。

-李威霆。古晉。 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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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知的黑暗中,現實與虛幻的界限模糊了,心靈的內容開始越界,化成各種人物與故事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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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8 四月, 2012 英吋 雜談散文, 修煉者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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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人的負向幻覺

今早一如往常的在辦公室裡沖了一壺咖啡,當我準備從休息間的食物架上找出上個星期剛買回來的奶精時,卻發現整整大一袋的奶精在只有兩層的食物托上消失了,我翻開兩邊的托,把所有食物翻出來,看來看去怎麼著也就那八九樣乾糧飲料。我接著打開雪櫃搜,也是偏尋不著消失的奶精。

這 時我很自然的就想到奶精是不是被人拿走了,但隨即又想可能性也不高。記得八年前當我們還在吉隆坡讀書時,就曾經有幾包奶精放在廚房的櫃子裡直到發霉都沒人 去動,結果還是被一位餓壞了的臨時房客拿來當糧食吃了。因此我估計沒人會去動休息間的奶精。我叫來了我們的經理詢問,她也說沒見到有人把奶精拿走,我們接 著一起仔細的搜遍了整個食物間,還是找不著。

後來想既然找不到就算了,只好拿著那裝滿黑濃哥倫比亞咖啡的法式壓縮壺回到辦 公室,準備就喝上一杯咖啡烏算了。聞着剛滑進杯子裡還冒著煙的咖啡,我突然有一種怪異的念頭,思緒裡出現一杯清水。我有點下意識的站起來走向食物間,想著 先去喝一杯清水。當我拿起一個杯子抬頭望向食物架時,卻赫然發現那袋消失的奶精就大剌剌的放在一包速食麵之上,就在我們之前搜過的食物托上, 放得非常顯眼,簡直是一目了然的位置!

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去把整包奶精拿來檢查才確認,那就是我買回來的那袋 植脂奶精。這下還真的我惹惱我了,我叫來剛剛那位的經理 ,她也嚇了一跳。辦公室裡只有幾個人,我逐個問了,都說不知道,而且那段時間也沒人進過食物間。這點我倒是沒什麼懷疑,因為這裡會喝咖啡的人就我一個。

我想起了之前有幾次類似的經驗,比如明明就把鑰匙抓在手上卻四處找尋鑰匙。還有一次,手機分明就在口袋裡,摸了幾遍都找不著,還在家裡到處去挖。我相信不少人有過類似的經驗。不知道的人就會把這種事情當作一個神秘體驗來看待,其實這正是催眠學裡所謂的『負向幻覺』。

『負 向幻覺』是指一個人在某種出神狀態,或非常專注在某個焦點時,會忽略掉眼前的東西。一般情形下,產生負向幻覺的人會看不見他眼前所存在的東西,或聽不見耳 朵所接受的訊息。此外還有一種『正向幻覺』是指見到或聽到明明不存在的事物。『正向幻覺』或『負向幻覺』都只是一種偏離客觀實相的『幻覺』。

就 如剛剛我在沖泡咖啡時專注的在控制水溫和計算時間,進入了專注的狀態,加之我之前對奶精的包裝、顏色和位置印象的誤差,導致了我在用視覺搜索奶精時,完全 的過濾掉了就在擺眼前的事實。其實催眠體驗並不神秘,我們每個人時時刻刻都可能處在某種催眠狀態之下,不自覺的被各種外界的影響所誘發。我們的大腦每秒都 “自覺”或“不自覺”的接受非常大量的訊息,而我們的意識在浩大的訊息洪流中只會專執在某些點上。如賈寶玉所形容的一般,任憑它弱水三千,卻只取一瓢。

這 一瓢水裡所裝載的是什麼呢?很簡單,如果不是我們所喜好、所關心的事物,就是我們所害怕、所厭惡、所譴責的一切。因為這都是我們所“在意”的,在佛家術語 中就叫做『我執』。 如果仔細的去觀察我們自己的每個思緒,你會發現我們從絕大部分念頭當中所執取的內容,幾乎都離不開這個範圍。

這 種現象也可以理解為當一個人已經有主觀時,會選擇性的只接收到某些訊息而忽略掉感覺不好的訊息。在我們的生活中,這種催眠現象無處不在。原則上,對任何一 種事物,興趣 的“過度執著”都會產生幻覺。看看那些處在戀愛或狂熱的宗教情操中的人群 ,他們不正是沉浸在一種執著的幻覺當中嗎?他們常會活在一種想像出來的主觀世界中,也會漠視一些擺在眼前的事實。對某些喜歡的事物,會有超現實,誇張過分 的詮釋。而對另一些不喜歡的事物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縱然是醒著,卻如在正向或反向幻覺中一樣。或許此刻的你、我、他都正處在這種執著所產生的幻覺當 中,那一點也不稀奇。

我們都活在自己的催眠世界裡,而我們的念力是多麼的強大,以至於整個世界、天堂與地獄都被這樣的執念創造出來了。我們的執著有多深,它們就有多麼的真實。我想起我一位佛學導師教導的要點,當『念力』達到極致時,要懂得『正念』,懂得『放下』,只有放下了才看得清真相。

如果你也懷疑自己正處在某種催眠幻相中,不妨認真的深吸一口氣,清醒的回到當下,仔細的檢驗一下自己的每個念頭。看看自己對每一個念頭好惡的升起,看看自己對它們是如何的執染。看久了,說不定你也能從催眠狀態中醒過來。

 

–  李威霆. 古晉. 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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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頭所指之處正是那袋奶精,顯眼至極卻不為所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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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8 四月, 2012 英吋 雜談散文

 

丹麥人的幸福

丹麥,一個位於北歐日德蘭半岛上的小國。氣候嚴寒,自然資源貧乏,卻曾經多次被評選為世界上最快樂的國家。丹麥的稅收高達57%,卻是全民富裕,人均GDP達37000 美元,可以說全國上下幾乎沒有窮人。丹麥人的生活也被譽為最有素質的模範,工作時間短,社會福利高,貧富差距小,犯罪率極低,教育體系好,全民素質高。根據英國萊斯特大學的社會心理學家Adrian White發表的一份 《World map of happiness》顯示,丹麥人民是全世界上最快樂的人,《國家地理雜誌》則形容丹麥是“世界上近乎完美的國家”。

丹麥人的快樂秘訣究竟是什麼?這種理想國度難道不是所有國家的願景嗎?從各種收集到的資料看來,我把丹麥人的快樂歸納入兩個主要原因:“對生命正確的認知觀念”和“有效的政治體系”。

丹麥人從小就被教育要懂得尊重自我,不要和別人比較。他們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所以在丹麥,無論是家庭裡的父母,或是學校裡的師長,都努力的在貫徹這種理念,幫助年輕的一代發掘他們自己的專長。

因此每個孩子都能夠隨著自己的志向良性的發展,大家也沒有互相競爭比較的心態,而且每個孩子因為能夠個展所長,都非常有自信和快樂。在丹麥,沒有名校排名,學校裡不選模範生,12歲以下的學童也沒有成績單。因為丹麥人注重的是“人的教育”,不注重形式上的成績。事實證明,這種丹麥式的教育不斷的培訓出擁有健康心智的新一代。

在丹麥,父母都不會認為孩子做自己的事情是在浪費時間。他們認為每個人都應該被給予自我探索的空間,這樣才能讓孩子真正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而父母也都會尊重孩子的選擇。一般大學生畢業後,也不急著要找工作或繼續升學,都會先出外看世界增長見聞,認清自己的人生方向,再選擇自己要投身的職業。

正因為人人懂得尊重自己,所以自然的會推己達人,知道每個人都有價值,人人平等。因此在丹麥人的心目中,“尊重平等”的觀念是至高無上的。丹麥有一句名言說:“每個人都是這個國家的君主,這裡沒有人擁有得太多,卻沒有人一無所有”。所以丹麥人雖然有錢,卻不追求名牌名車。人們都能保持純樸的生活模式。丹麥人不介意拿一半賺的錢拿去付稅,因為他們認為,國家是一個大家庭,每個人都在付出,國家才能為社會各個階層提供平等的待遇,讓每一個人都開始在同樣的起跑點上。

丹麥人擁有無形的財富,他們的歷史非常悠久。丹麥人懂得生活,工作時間短而靈活,更多的時間則用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和家人朋友相處,出外郊遊,做戶外活動,或從事藝術,享受生活。這是他們的生活美學。

他們對生活素質的重視,從他們的環保意識就能看得出來。丹麥的風力發電清潔能源領先於世。此外,丹麥人也是出了名的“性自主”主義者,他們認為“性”和吃飯喝水一樣,都是自然的一部分。因此在丹麥人的普遍性心理上並沒有受到傳統的“性罪業感”的壓抑,他們的性教育從小學就開始。也因為這種初期教育的作用,和性行業的合法化,國內的性犯罪率一直保持得很低。和許多衛道人士預期的不同,丹麥人在性教育方面的成就顯示出人性的一個特質,被隱蔽和壓抑的會變相地決堤,而被適當公開而接受的則會趨於自然。

或許正是在這種高度崇尚人本價值的人文氣候下,發展出來的政治體系更是值得驕傲。丹麥的政治體系是君主立憲制,君主的權利是象徵性的。主要權利在議會,實行多黨制,可舉行全民公決,是一個典型的民主國。丹麥的政府清廉,透明度高,是世界上腐敗度最低的國家之一,人民和政府高度的信任彼此。

讓人意外的是,能做到這一點,並不是因為他們擁有更多的嚴刑立法,或更多的社會規範。而是因為高素質的政府官員。上至玛格丽特二世女王,首相,部長,下至一般的公務員,都是在同一種教育文化氛圍中培育出來的人。每個丹麥人都熱愛自己的國家和人民,所以在政府機構裡工作的人都有一種愛國共識,和其他許多國家的政務機構裡為錢工作的公務員不同,丹麥人一般只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因此在政府部門裡工作的人員都是對於政治,對改善國家,民生福利真正有熱誠的人。

在社會福利方面,丹麥的成就是更舉世聞名的。從小學到大學的教育,近乎免費。撥給失業民眾的福利到老年人的養老金可保他們衣食無憂。而且不僅是在金錢上的支持,丹麥政府對各階層的民眾需求也有設有各種相應的機構提供教育和補助。

這點應該是丹麥人快樂的最主要原因吧,每個人的職業都是自己所熱衷的興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間,能在這種安穩的社會環境中從容不迫的活出自己,在工作和日常生活中獲得滿足感。丹麦外交官克拉斯·霍尔姆说:“丹麥人的幸福在於價值觀,我們都滿足於簡單的小幸福”

以一個華人的眼光來看丹麥的幸福,實在不能不讓我想起我們的傳統。 丹麥人在面對人生的態度上符合道家的自然之道,不勉強,沒有太多浮華不實的道德約束,和法律規範,寡欲而知足,有點無為而治的味道。在社會心態上又符合儒家的“仁愛”說,所謂“仁”既是把人當人看待。丹麥擁有人本主義卻沒有儒學裡的階級觀念和迂腐的禮儀。我相信他們的成功正是在於“從人做起”,如同前面所說的,他們擁有“對生命正確的認知觀念”和“有效的政治體系”,這兩樣如同輪子和軸,相互輝映,成就了一個這麼成功的社會。

丹麥的成就也是給過去的唯物論共產主義的一個反思。物質社會是心靈世界的反映,蔑視心靈成長一味追求物質發展最終結果必然會導致不平衡的病態。諷刺的是,一個提倡人無階級,國財皆公有的中國,結果發展成了世界上貧富差距最大的國家。而丹麥這麼一個自由經濟體制,財產私有的國家,卻透過了有效的國民教育,經濟發展,稅收和福利制度完成了馬克思心目中的理想國度。說明了在理想以外,制定合乎實際人性的社會制度更是重要。

-威霆.古晉.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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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 十一月, 2011 英吋 雜談散文

 

谷中猴

從前從前,在一個深幽的隱蔽山谷裡居住著一群猴子,那是一個座落於熱帶地區的高山,山谷四周
岩壁險峻,猴子們也記不起先祖們是如何來到這裡定居的了,或許是意 外從山上墜落到這裡的
吧。所幸深谷裡有條地下水川,物資還算豐足,也沒什麼天敵。但是谷中非常的炎熱,尤其日
正當中之時更是曬得他們頭腦發展,五蘊熾熱, 總得躲在有限的樹蔭下,或浸泡在危險的川水
中避暑,他們只有在夜間才會出來活動。猴子們非常的聰明伶俐,他們喜歡思考問題,閒暇裡
總喜歡聚在一起辯論閒聊 度日,雖然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也偶爾聽到過來自北方的候鳥
唧唧呱呱地討論着北方涼爽的草原,廣袤無邊的森林,還有海洋,但也是語焉不詳,畢竟猴鳥
之間 的語言並不是很通。

雖然過了很多代,卻從來沒有一隻猴子敢於離開這個山谷,因為先輩們曾經說過,外面的世界
充滿危機,到處都是豺狼虎豹,況且要離開這座山谷還要沿著藤蔓攀爬上那高聳入雲,光滑陡
峭的岩壁,大家可是想都不敢想。

某天,一隻來自遠方的外族猴子來到了谷裡,猴子們聽說有遠客到訪,大家都迫不及待要求牠
留下住宿一段日子。於是每晚天氣稍涼之時,猴群們便將那隻見多識廣 的客人團團圍在谷中露
天的石台上,聽他述說着外面世界的一切。對他們來說,外頭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充滿魅
力。尤其是聽到北方涼爽的氣候,雪地和水果豐 富的密林時,大家更是蠢蠢欲動。那隻猴子還
教導了他們一些生活得更快樂的道理,猴群們都獲益良多。幾天很快的便過去了,客人終於要
離開了,大家都非常不 捨,卻也不敢跟著牠爬上那岩壁,親自去體驗外面那無邊的世界。當那
隻遠方來客離開後,大家對他的思念和對外面世界的嚮往變得越來越強烈。猴子們開始塑造牠
的形象以供紀念,並開會結集牠 曾經說過的話語。

時間流轉,兩三代很快的過去了,谷裡的猴子們開始對那位過去的訪客的教導和體驗有了不同
的理解和想法,於是派別開始產生了。猴群們分成好幾批,每個學派各 持己見。單單是形容
一個“冰”,猴子們就有不同的看法,大家根據經典的描述去想像,分析,解說。有的學派認為
冰就是摸了會麻麻的,有的認為冰是會冒出煙 的,有的認為冰是霜狀的,有的認為冰是固態
的,有的認為冰和涼有關。總之,所有的猴子們都絞盡腦汁憑著自己的想像力要去解釋什麼
是冰。當然除了冰,他們對 經典中的教育,和其他外面世界的描述有更多的想像和概念,
而對這些“概念”變得非常執著。 更嚴重的時期,那位訪客的雕像還被供奉起來,在月光下被朝
拜。而他說過的建議則變成谷裡的戒律,型成一種僵硬的律法。

猴子們整日在做無謂宗教儀式和想像,有的學派整日討論無法證實的研究,有的學派則闡釋透
過經典裡的記載,比如冰是麻麻的,他們便整日冥想麻麻的感覺,妄圖 可以體驗冷的感覺。
各派都堅持自己的體驗才是真實的,變得執著,雖然他們對外面世界的一切沒有分毫的真實體
驗,卻對那些描述的概念非常執迷,信以為那些概 念就是真理,宗教師們更是把外面的世界加
油添醋說得口沫橫飛。很快的,猴群們開始分裂,大家互相評擊,谷中的和諧氣氛不再,大家
各分地盤,都陷入一種痴迷 的心境裡,荒廢了日常的作息和嬉戲。

某天,外面世界又來了一位訪客,當那隻風塵僕僕的黑色猿猴來到谷裡的時候,谷中的眾猴子
們見到從高崖上敏捷地晃着崖藤攀爬下來的猿猴非常好奇,便邀請牠留 在谷中幾日。當晚在谷
中的廣場中,各派的猴子們破例的聚在一起,猴子們有次序的畫地為牢,一撮撮圍住猿猴。談
話剛開始,猴子們便迫不及待七嘴八舌的就拋出 一大堆專業名字,而對外界千奇百怪的問題,
單就“冰”的概念各家就提出無數種形容詞,然後還有幾撮猴子在形容冰時,有得刻意的發抖,
有的則擠出清涼陶醉的 表情,一時間千奇百怪的問題和示範宛如馬戲團的表演一般看得那外
來的猿猴是哭笑不得。

當那隻猿猴用最簡單的描述形容外面世界的種種時,猴子們開始現出懷疑的表情,他們期待更
神妙瑰麗的形容詞,那些能夠讓他們產生更多幻想的“詞彙”和“概念”。外來的猿猴見到谷中的
猴子們居然把簡簡單單的事實說得分歧百出,天花亂墜,卻沒有一隻猴子是曾經真正的到過外
面的世界,牠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於是就提出建議,不如大家一起翻過這個山谷,親自去體驗外
面的世界。大家一聽說要他們爬上那險峻的峭壁,就開始退縮。在他們的信念中,從來都沒有人
能夠爬上去,那是只有傳說中的那隻外來神猴才能做到的事情,我們這些凡猴是不可以僭越的。
有的猴群甚至開始懷疑這只猿猴把外面的世界說得這麼簡單,是不是根本沒料,是不是騙子。

於是,那隻猿猴就無奈的離開。猴子們因此在眾多派別中又分成兩大派系,一派認為那隻後來
的猿猴是再來的救世主,而另一派則認為牠只不過是一個騙子,於是更多的分歧開始了。谷中
的猴子們從此陷入更激烈的信念爭辯中,直到牠們消失的那一天。

這篇故事是對現今宗教亂象的一種感嘆。古語有云,不可與夏蟲語冰,除了是因為無論你怎麼
跟說他也不會體驗到以外,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是,當一個不能馬上體驗到的“概念”被植入一
個頭腦中時,會引發頭腦一連串的妄想和執迷。是一個把他推離真相更遠的毒素。所以佛陀經
常在討論到一些體驗上的事情時說“不可說”。祂只會建議我們自己怎麼去做,去自己體驗和證
實。

反觀今日的佛教和基督教,在歷史的變遷中不可避免的因為人為的關係在經典和教義上衍生了
太多的參雜物。 當一杯純淨的水被注入了許多元素,我們就再也嘗不出水的原味。當佛教發
展到後期,產生一大堆華麗的名相詞藻時,行者們讀得越多往往便被誤導,而開始去追尋那些
經典中的名詞,那些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體驗和境界,去把它們用自己的體驗來
界定,然後對那些體驗產生執著。結果就像瞎子摸象一般,各人所觸不同,於是各執一詞。

在基督教中,耶穌所說的不外乎是愛與寬恕,但是到了後期,當耶穌被神格化後,連同祂的門
徒和母親都被神格化了。當純粹的“知道”轉成“信念”或“信仰”時,災難就開始了。以中世紀為
例子,基督信仰的存在化成冷酷的枷锁,人們早就忘了祂最原始的教義,取而代之的是迷信,
偏執,敬畏,恐懼,教皇的權威,不寬恕,黑暗與愚昧。

如果我們能夠拋開那些我們抱著不放的“偽信念”,如果能夠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現實,拋開那
些我們賴以維生的信念毒品,以大無畏的精神去接受現實,然後真正的打開心房走出去看看,
那我們就能看到心谷之外廣袤的草原和無邊的世界。佛陀最後的領悟是放下,“放下”並非要我
們丟掉現實中的一切,而是放下那些我們信以為真的想法,勇敢的看清現實,與現實和諧共處。

-威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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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3 九月, 2011 英吋 雜談散文, 修煉者手稿

 

頭七異聞

在華人的殯葬習俗裡,“頭七”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傳說中亡者的魂魄會在往生後第七天的入夜時分, 回 到生前的住處見親人的最後一面,所以頭七也叫“回魂夜”。“回魂”一般分為幾種形式,人們主要是透過在頭七夜體驗到的一些神秘感受,比如聽到聲音,看到什麼影子,或一切特殊的生理反應來感知到所謂的親人回魂。還有一種很常見的情形就是所謂親人在第七夜會附身在小動物或特殊的昆蟲身上回到家裡。

或許是因為這類信仰早已深植人心,所以坊間也有不少關於頭七的傳聞。許多人說得是言之鑿鑿,然而這類事情玄之又玄,真實性無法考究,傳統科學的角度也無法解釋,故事本生也可以做多重解釋。但是當這類故事發生在自己周遭的親友身上時,卻會讓人感覺那個玄秘的世界離自己是多麼的近。無論其真偽,但絕對是茶餘飯後的好話題。

我這裡就有兩個有關頭七的軼事,從家人處聽來,因為是身邊人的說法,所以感覺是那麼的真實。我無法說明這是一種因為失去親人的強烈情感衝擊引起的幻覺,或是真的有著那撲朔迷離的冥界,就把他當作又一樁民間異聞來看待吧!

那一個黃昏

事情發生在40多年前的古晉老巴刹,當時我的姨婆還是個小女孩,她和家人就住在市區一個草坪邊的店鋪上。當時的店鋪大都是木板樓。底层做生意,二,三樓一般上則是業主的住家。那一個悶熱的黃昏,正是她母親過世後的第七夜,一家人默默的在二樓的飯廳吃晚飯,廳裡除了叮鐺的碗筷聲,是一片凝重的沉默。 吃完飯,清理了碗筷,她就爬上三樓自己的房裡,如往常般坐在自己的梳妝台前梳頭。看著鏡子裡孤單色身影,想起過去每天的這個時候,母親清理完後都會進來自己的房裡,用那溫柔的手替自己梳頭,如今鏡子裡那慈愛的身影卻已消杳,只剩自己孤身一人,不禁悲從中來。

她梳著,梳著,突然,一整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唧啞”,“唧啞”地從門外通往二樓的木製樓梯處傳來。聽到那個聲響那一刻,她感到整個世界都在霎那間停頓了,那陣聲響徹入心扉,那清晰的爬梯聲正是她瘸了一隻腳的母親,每晚上來她房裡時的聲音!聲音從梯下越來越往上,最後停在了她的房門口,接著只聽見房門輕輕的一聲磕, 她彷彿感受到母親的氣息。顫抖着雙手放下了木梳,她禁不住起身,快步走向房門。旋開門把那一刻她多麼希望站在門外就是她,然而,當房門打開,除了被房裡昏暗的黃燈打在門口地板上自己那孤孤單單的身影,什麼也不見,卻還聞見她母親身上那陣幽香。這是她真的回來了,或是因為強烈的思念產生的幻聽?誰也說不清楚。但是,她卻永遠都記得那一個黃昏。

甲蟲

數年前我大舅母的母親也過世了,無獨有偶的,也在第七天的傍晚,當她自己一個人在家裡時,發現地板上赫然出現一隻大甲蟲。說也奇怪,雖然這城市屬於熱帶雨林,但她們家在市區裡,離森林數十公里,平時那麼多年也未見這麼大的一隻甲蟲, 也就在那一個時刻,她腦海裡突然浮現她母親的樣子,憑著直覺,她有種強烈的感覺,是她母親附在那隻甲蟲身上回家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她站在幾步之外,注視著那隻甲蟲,在腦海裡想著,如果真的是母親回來了,請她往自己的方向爬來。沒想到,就在她念頭剛起時,那隻甲蟲即刻的就動起來,毫不猶疑的,往她的方向直直爬過來,然後還爬上她的腳背上,然後就停住還抬起頭對著她望。這是多麼的詭異的一種感覺,她早已忘了對蟲類的恐懼,她俯身對著牠伸出手,然後如預料中的,那隻大甲就自動的爬到她手背上,然後靜靜地趴著。

她把甲蟲當成自己的母親,對著牠,靜靜的把所有的思念盡付。接著她帶著甲蟲上樓去她母親生前的房間裡饒了一圈,然後在家裡巡視一周,還替甲蟲拍了相片。最後,她把甲蟲暫放在一棵盆栽的葉片上,進屋播電通知家人們快回來見證這個奇蹟。可是電話放下後,再回到那顆盆栽處,大甲蟲早已消失無踪,她搜遍四周卻偏尋不著,想是歸時已至,畢竟該走的還是得走了。

關於頭七的異聞說也說不完,當你看著那些經歷喪親之痛的人言之鑿鑿的說著他們的回魂體驗時候,也實在不忍心再去追究故事的真實性。從普遍的心靈學角度來看,人的靈魂是存在於這個浩瀚宇宙中不斷的轉換生命形式來體驗和承受自己所做的決定。在輪替多世的創造和體驗中學習,在錯誤中學習成長,直臻靈性圓滿的境地。而每個人帶來的功課各個不同,隨業而生,因此每個人一出生下來的條件都不相同,即使在同一個家庭中成長的孩子也是性格各異。

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都是不生不滅的個體。不存在所謂一世論的最終審判,以一個粗糙的標準就把你投入萬劫不復的煉獄。因為每個人出身環境與條件都不同,抉擇也不同,除了你自己內在的良知,沒有人能真正了解你,更沒有人有資格審判你。除非神經歷過了你經歷的一切苦痛,否則他要如何來審判你。從我的經驗看來,每個做錯事的人無非是處在“無明”狀態中,或是有內心無法跨越的苦衷。

透過許多個案的回溯例子,我們發現原來身邊的每個人,甚至我們今生曾經遭遇過的人,都是和我們有過去因緣之人。生死並沒有分離你的家人,朋友和眷屬,同一批人每世以不同的角色在互相體驗和學習。较成熟的靈魂已經累計了足夠的智慧,知道如何完美的處理每一個緣分,去成就身邊的每一個靈魂伴侶。未有足夠智慧的靈魂,則像天真的孩子一樣,總是做傻事,然後從每次錯誤的關係和悔恨中醞釀智慧。

但是生死之間是有一個絕對的隔離,如同黑夜與白晝不能並存。也因此有很多人因為靈魂伴侶(包括家人,伴侶,朋友)的驟然逝去。未能來得及對他們表達自己的心意,造成悔恨與愧疚。嚴重的則演變成心靈的創傷,像一根已被包藏在肉裡的刺一般,影響着在生者的生活。

雖說逝者已矣,但是如果一個回魂的信仰能夠架起跨越生死之間的橋樑,讓生與死之間傳遞最真誠的情意,了卻一樁心願,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對我來說,回魂故事和一般让人聽了毛骨悚然的陰森鬼故事不同。每當聽到人們說起頭七故事時,都會讓我感到一脈溫情與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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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13 九月, 2011 英吋 雜談散文

 

驯猫

我们家近日来了个不速之客,自从三个星期前的早上,第一次见到牠懒洋洋的趴在我们家前门边的地毯上后,我几乎每天都会见到牠。看来牠对车房里那块脚印型的地毯挺有兴趣的,整日里摆出牠那狮身人面的卧姿,神情自若地窝在毛耸耸的毯子里,活像是在孵蛋的样子。

别看牠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你若敢接近他牠半步,牠随即耸肩抬头,用那铜铃般的双眼睛盯着你,黑色脸颊上那几根粗如钢针的雷达须骚动得四处乱窜,露出牠的尖牙俐齿,还“嘶嘶”作响!牠可没打算要放弃这块耸乡宝地。看来在这猫城古晋,做为屋主的也难免得买牠们的帐,对牠得有几分敬意。

我们的客人是只黑色的斑纹猫,身材肥壮,头也不小。从牠那有点历练的表情看来,应该也有些年纪了,有点威风凛凛的感觉,我且称牠为“威猫”。牠身上有几处小小的疤痕,不知是打斗中得来的或是被人虐待,但从他对我们的戒备看来,显然人类这种动物在牠的记忆中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被他发现到,牠就会全神戒备的盯着你。有没有注意到,每当猫在看着我们时,总会盯着我们的瞳孔看,像是在琢磨我们的心思一般,和牠那月亮一般阴晴不定的瞳孔目光交接,让人心里不免发怵。

除了我家前面,牠偶尔也会出现在我们家后院的草坪上晒太阳,我会在远处丢些小鱼干给牠。开始几天,牠理都不理我,自顾眯着眼享受夏日里的微风,任由那些弓着身子的小鱼干洒落在地面上做日光浴。以为猫真的那么清高吗?别傻了,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那只是面子问题。几次我稍微离开牠的视线几分钟,地面上的鱼干们竟都消失了,想是做完了日光浴,换去猫胃里做三温暖了吧? 心机够重!

我知道猫这种动物,傲慢得紧,只能利诱不能威逼。想要驯服牠,想要做他的主人,就得付出。我采取每日一步策略,每天逼近一步放鱼干们做日光浴。聪明的威猫似乎没有察觉到主正在接近牠,这叫水煮青蛙效应。一个星期后,我和他的距离只剩一臂之遥了。看来猫的矜持也是有限的,鱼干们现在不用日光浴也可以直接做“猫胃三温暖”了。

但是牠对我的戒备可没减少。只要我动作稍大,或手太接近牠,就盯着大眼睛瞪我,裂嘴露出牠森寒的利牙,吓得我僵在当场。往往在喂饱牠后,我还得面朝牠慢慢地往后退,有点像见过皇帝陛下,唯唯诺诺的退下殿的感觉,免得惊动陛下,飞爪在我身上挥上几笔红线那可不妙。

花了整整三个星期,我总算才博得牠亲临掌上取食的信任。在确定我对他没有敌意后,牠才比较放松戒备,允许我在喂食时稍微碰触牠的下巴和鳃下,那可是猫的死穴 “撒娇纽”,只要你按对了,再顽固的猫也会被你瞭得娇态百出。但我不免还是战战兢兢的,要知道,越亲近的人伤你越深,这个深字用在猫爪上再适合不过了。如今牠近在咫尺,若突然发起飙来就是血肉横飞了,别忘了彼得尚且有三次不认主,何况此虎?幸亏这猫总算被我撩得略显娇意了,主动侧着头,把白白的下巴台得高高的让我撩,看牠那享受的样子,牠总算是回到主的殿里了。

驯猫其实是一个心理转换的过程,动物和我们一样有想法,有感觉和感情。有很多群居动物甚至有很强烈的社会意识,虽然表现的跟我们人类不一样,但动物的智慧是惊人的。曾有人跟我说,根据圣经的说法,动物有“灵”没有 “魂”,所有动物都是上帝做给我们吃的食物。 对此我是嗤之以鼻,不敢苟同的。来人甚至连什么是灵魂都一无所知,不过是从书上读来的说法,但动物在我们的世界里是活生生可以感知的存在,你可以见到他们的喜怒哀乐,可以看到他们的痛。

但有些人就是可以忽视现实中的真相,而相信那些鬼扯。英语“良知”叫做Conscience,意即“有意识”的。无意识的人被信仰蒙蔽了鲜活的双眼,根据那些别人告诉他的说法,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害动物,心里毫无愧疚。这叫无知(无觉知)。

还有个朋友跟我说他喜欢钓鱼,但他其实感受不到鱼有什么痛,所以他选择继续。这点其实很简单,别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只要把那钩往自己嘴里一丢,再一扯,就能顿悟“鱼之痛”。如果知道他们会痛,那就别做吧,请爱护动物,尊重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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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8 四月, 2011 英吋 雜談散文

 

繁简取舍

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灭六国,统一天下。为了消除各国文字不一所带来的麻烦,始皇帝采丞相李斯等人之谏统一文字,令以华丽公整的小篆书体取代各国文字。这个”书同文”的做法不仅让政令推行起来容易,促进了人民之间交流的方便,也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前朝各国人之间的文化隔阂。然而在对后来出土的秦朝文献的研究中发现,除了小篆,秦朝在行政和记录方面还大量的使用了隶书体。 于是这就造成了疑问,为何既然秦朝是以小篆统一文字,后来却出现了大量的隶书文献呢?

对此,学术界一般认为这是由于隶书写起来快捷,简便,符合实际效用,而小篆虽然华丽美观,但刻录起来既不方便,而且往往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来刻录,使用起来并不实际,所以后来也就自然被隶书取代了。此外另一个原因,也和书写工具的演变有关,过去篆书一般是用篆刻的书写方法,而隶属的兴起则和毛笔的发明有关,毛笔书写可比刻篆快捷的多了。 由此可见,文字的发展有其自身的规律,即便以秦始皇这般强硬的政令也不能改变其趋势。

两千多年后,汉字再一次经历严峻的考验,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国政府推行了简体字政策,当时的决定主要是根据中国的国情,民穷国弱,内忧外患,且全国超过一半人民属于文盲。为了便于教育,和提高书写的速度(加速生产力),于是简化汉字成了必须的政策。当然,任何对固有系统的改革都总会造成反抗,何况是对一个已经使用了上千年的文化刻印?可以想象当时学界争论之剧烈。

汉字是一种表意文字,在简化汉字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牺牲了许多正体字的精准性和美感,这是主要的争议,此外还有其他各种争议,比如对民族传统的颠覆等,争议内容我们姑且不论,总而言之,发生在两千多年前秦代的历史似乎重演了,文字依旧根据其自身的规律,以符合实际,迎合时代需要者胜出。对于繁体和简体,我个人觉得是各有优劣,实难两全。但完全简化,久则必然失去的正体汉字文以载道的精神和艺术性,这样总是可惜。

近年来,由于电脑的普及化,使用键盘输入的人日益增加,无论是政府部门,商业办公室,甚至学校里,都开始“键盘化”。这似乎又是一次书写工具的跃进,借着这样的改变,我在想,是否可以同时保留繁体与简体呢?因为在键盘输入法里,输入一繁体字,和一简体字,所花的时间基本是一样的。那么中文是否就可以像英文使用大小两种字母一样,繁简并用呢?键盘输入时使用繁体,待需要执笔书写时则用简体,所有媒体公文以繁体出版,而生活上书写记录仍可使用简体。如此既不失汉字文义精髓,美感,亦不失便捷。如同古人依情况场合便宜使用颜书或其他较便捷的草书一般。这样,可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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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4 十月, 2010 英吋 雜談散文

 

Inception 观后感

昨晚去看了电影Inception, 非常有趣,电影中,主角把窃取潜意识里的资料作为工作。电
影中解释了大脑在睡梦中如何更活跃的在我们的表层意识没察觉的情况下创造梦中的世界
和情节。还引用了大量我们"催眠学"的技巧,比如梦与清醒间的时间比例,电梯导入法,
挂满彩画的走廊,这些都是催眠中常用的情景。
其中最精粹的部分表达在,如何最有效率的植入一个"观念"在对象心里,不仅是告诉对方的潜意识应该怎么做,或应该相信什么,因为人的心理对外来的观念基本都是抗拒的。电影中主角建议的做法是深入对象最深处的情感面,进行暗示,然后让对象产生一种错觉是自己被启蒙了,进而完全的接受那是自己的观念。这点在我们设计催眠稿时,是决定催眠疗程成功与否的关键,一旦潜意识里接受了某个概念,我们的意识便会无条件的接受并执行那个概念。

电影里说到时间的差异,无法不让我想起,在许多东方和西方宗教里,都曾提到我们
的世界和天上界的时间差异,所谓天上一日,地上十年。又许多觉悟者都称我们这个
世界为假象,只不过我们玩得太认真了,而没有察觉到。佛陀和庄子都认为,这个世
间如梦亦如幻,劝我们醒觉。我倒也认同这个世界或许就是梦的观点,而且我们在梦
中基本上不会去怀疑这就是梦。

然而,不见得醒觉就是要像电影中女主角般持消极态度。电影中男主角和他已死去的妻子的“苦”都来自放不下,放不下而要醒觉,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后的结局是,男主角终于放下了他对妻子的执着,和看清了自己的罪恶感(许多人都卡在自责的情结中)。一念放下,即得解脱,他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愁云惨雾顿时烟消云散,看来学习放下和解脱是大有关联的,在梦中或现实,亦复如是。

我想起王安石曾有一首和梦有关的诗:"知世如梦无所求,无所求心普空寂。还似梦中随梦境,成就河沙梦功德"。意会看看,这是何等心境?即便知道世间一切皆是幻,看清了,放下了,仍然可以在梦中任运的成就河沙般的功德。同样也知道人间是幻,但王安石这种积极对待人生的态度,和Inception电影中男主角妻子消极态度可成强烈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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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30 七月, 2010 英吋 雜談散文, 修煉者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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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是孰非

一位刚皈依密宗的朋友带着很大的困扰来见我。他说,他看了一篇唯识派作者的论文批评密
教祖师莲华生大士。说莲花生大士修练“双身法”(类似道家房中术),而且有多位明妃,
是犯了佛教的邪淫戒,说莲华生大士是邪士。 我朋友看了那篇论文后颇有意见,他认为那位
唯识学派的作者不应该在不了解密教“无上秘理趣”的情况下就毁谤一位举足轻重的创教祖
师,那会让密教的芸芸信众产生疑虑,甚至丧失信念。他似乎希望获得我的认同,我在了解
了事情的始末后,提出了我的观点。

其一,作为一个所谓的正信佛教徒的角度来看,一个男人和多个女人发生关系,如果单从“行为上”来看,这得确是犯了佛教的邪淫戒(无论其内容为何)。我不认为那位作者是
一种恶意的毁谤,更不认为他会因此下地狱,毕竟他只是凭着佛教最基本五戒的标准来判断,而得出的结论。何况,古往今来,多少的成就者不也是没修炼所谓的“双身双运法”
,也一样的成就吗? 何必非得弄一个这样危险的法来修?

其二,密教行者会辩驳说,莲华生大士所行的是非一般的法,而是无上秘密的大法,借此
修法以达到所谓的"空乐大定"的一种境界,所以他的本意并非邪淫,当然,也有很大的可
能莲华生大士得确是一位大密行者,能透过这种修炼来达到升华的目的。然而,放下主观
的信念,从客观的角度来看,谁又真的曾经在现场看过当时发生什么事?

所以我说,两种可能性都有,而且两种可能性我都接受。 我那位密教朋友茫然,他说,
怎么可以!那位唯识学派的不应该毁谤莲华生大士啊!我说,人家如果只是单纯的从佛教
戒律的角度来看,得确这种做法是犯了邪淫戒(姑且不论其内容),所以他说莲师犯戒并
没有错阿。我又说,好比一个男信众和很多人发生了关系,然后来寻求一位出家法师的训示,法师说:“你哦,犯了邪淫接咯”。 难道这位法师就是在毁谤他吗?这不仅仅是
“如实”的反映一个现象吗?何故把这个对象换成一个重要人物,他就不可以被批评?

我明白真正问题的纠结在于,因为这个事件的主角(莲师)的关系,动摇了那位刚皈依密
宗的朋友的信念,让他觉得不安。他的信念系统要求他一定要力争莲华生大士是对的,以
安其心。他更不明白为什么,我可以自在的“接受两种矛盾的结论”。其实在我看来,那
位唯识学者做的也没错,莲华生大士做的,无论是否是真材实料的双运大法都不重要,而且,是一点都不重要,我能安心的原因在于,谁对谁错又如何?我记得,佛陀开悟的时候
说了一句话,他说:"奇哉,原来一切众生都有佛性,一切众生都能成佛"。

在我看来,那位唯识学者,和莲华生大士,无论他们做了什么,并没有谁比谁殊胜,都是佛。而既然迟早都是佛,那还有什么问题?唯识学者评对了,佛性也在,评错了,佛性也在。莲华生大士,是大成就者,佛性依旧,是大骗子,佛性依旧。有差别吗? 他们都是最伟大的佛,用着不同的角色,在演着一场戏给我们看。你不爱他们吗?他们不爱你吗?当
我们来到一间寺庙,对着佛像顶礼的时候,不是因为它的伟大殊胜,或对他的敬畏,而是
顶礼众生的平等佛性,这个所谓的佛性,在佛身上有,在你我身上也有。

我认为,真正的知信,必须建立在对宇宙生命本质深刻的了解上,建立在知道爱的本质上,而非建立在盲目的,偶像性的,或自我信念的框框上。必须打破,谁值得尊敬,谁不值得尊敬,这种非别心上。 难道见到佛像就要跪下顶礼,转过身,就可以毫无顾虑的踩死地下的蚂蚁吗?他们的佛性有差别?佛又如何?一条鼻涕虫又如何?如果强调要尊敬佛,是不是表示有相对的那一个个体是"不需要被尊敬的"? 当你说你尊重某人多一点,表示你对另一个人是少尊重一点的。因为世间所有概念都是相对的。真正的尊敬是对整体的,全部的,全然的平等之敬。 当我们陷落在相对的概念里时,你看到的是世界,甚至灵界都是充满矛的。

世间万千的人,事,物,如果从短期,片面的角度来看,似乎各个不同,而且多有矛盾,是是非非,纷纷扰扰。如果你有办法从更高的角度来看。你或许会惊觉,大家其实都往同一个方向前进,而且本质上以一样的,只是进度不同,途径不同而已。当我们能够看明白这点,就会发现到,千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宗教矛盾,信念矛盾,理义矛盾。全是殊途同归。 至此,我们才能达成真正的没有门户观念的心怀,而非嘴上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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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8 六月, 2010 英吋 雜談散文

 

蝙蝠

两天前在我住的公寓17楼电梯出口处捡到了一只小蝙蝠,可能是病了或脱队了,趴在地上四处张望却不动。带回家后为了暂时照顾它我还特别上网找了关于亚洲蝙蝠的食性和要照顾蝙蝠所要注意的事项。在看了维基百科的蝙蝠档案后,我就在7-11买了牛奶和葡萄糖,然后用幼的吸管给它喂食。

在了解蝙蝠的过程中,却引发两个问题却让我苦思整晚,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其一是总所皆知的蝙蝠雷达系统,其二是据说南美洲有一种吸血蝙蝠,他们会在吸血的过程中分泌出一种防血凝剂,以便让被吸血动物的伤口的血液没那么快凝固。这些从生物学上来说都和演化有关,然而,让人费解的是,这种这么精密复杂的功能究竟是什么引导它的演化呢?

我们可以想象,蝙蝠在长期夜间捕食的需要下演化出了超声波定位系统,然而,这个系统的复杂性,并不是它说需要就能凭空产生出来的。就好比说,你现在需要一辆飞机,却不代表你有能力能制造出一架飞机一样。 这么精密的设备(人类的雷达系统就是参考蝙蝠而研发的)技术上是由谁引导的?这不能一概推给"自然"这个模糊的概念。因为现代科学在前提上是假设自然是没意识的。 而显然蝙蝠脑袋的智力并不足以生成超音波功能,那是另一种智力作用的产物。

同样的,南美洲的吸血蝙蝠,即便意识到了:“如果我让它的血液没那么快凝固,我就能吸得更多”这个道理,然而防凝血剂那么复杂的化学式却不是他可以做出来的吧?技术考量呢?那要如何演化?科学我懂得不多,但这显然需要一个解释,所以我假设。这当中有另一种引导万物演化的意识参与其中,而这个有意识的智力还非常的高。它必须必须意识到蝙蝠的需要,还需要有很高的技术水平才能产生对应的化学剂。

就好比当我们感冒时,我们虽然知道身体会产生抗体,但我们的头脑却不能指导那个抗体如何组成。而那个抗体首先必须意识到病菌的侵入,然后必须知道如何对应,进而产生复杂对治的变化。这当中不牵涉另一个"意识"在当中吗?说自然界没意识,解释不过,它除了有意识,意图,还有很高的智力。而这个高等智能的意识,似乎贯穿在世间万物当中,引导一切。而我们却被头脑的局限的理性蒙蔽而难以察觉到他的意图,我们甚至没有办法解释很多时候我们心里冒出来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一直认同的自我,一直以为是自己自主的一切,包括想法和意愿都真的是我们的吗?或是被那个幕后的意识操纵着,而我们自己却没有察觉。毕竟你很难解释,你的决定为什么是你的决定,就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决定把蝙蝠带回家.你甚至没有办法解释下一秒会有哪些念头从你心中冒出来,而我们只是一个通道,大自然用来表达自己意图的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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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4 四月, 2010 英吋 雜談散文

 

智性浅探

有一个这样的故事,传说在古印度有一位极具盛名的唯 物论者,他主张无神论,且辩才无碍,为了证 明自己的看法,他周游印度四处挑战当时的各个宗教领袖。辩论是印度的传统,各教派的教义都必须 经得起教义论证的挑战以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而几乎所有神学家都在辩论上败给了他,那位唯物论 者,他也非常成功的创建了自己的一套理路清晰的论证法,并引以为傲。当然在他的不败记录下, 门下弟子也日益增加。有天他来到了一个村子,他一路上都听到路人们在讨论村子里的一位智者, 据说那位虔诚的老修行人是一个觉悟者。他对这样的传言听多了,于是就用非常轻慢的语句写了一封 挑战书向那位村子里的智者挑战。那位智者也接受了。

辩 论当天,辩才无碍的唯物论者带着自己的弟子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老修行人居住的地方。辩论才 展开那位唯物论者就开始一连炮的说出一大堆精辟的见解和理论,口沫横飞,听得所有得人都目瞪口 呆。他连续说了近半柱香的时间,而那位老智者只是带着倾慕的眼神看着他,一言不发。就在他说完 了,身边的弟子们正样样得意的时候,那位老智者终于站起来说:“在你来这儿之前,我这一生人都 不是很确定究竟有没有神的存在。直到今天见识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你这么绝顶聪慧的生命存在后, 我才无疑的相信,这个宇宙确定是有神性的存在啊”!!据说那位唯物论者听后,随即带着他的弟子 们全部投入了老智者的门下。

我 们往往过渡专注于认同小我的思维,而忽视了整体智慧的存在,许多人也以为只有看得到的有机生 物才具有意识和思维能力,对于自然界有意识这种看法是嗤之以鼻,却没有注意到大体意识的存在。 然而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否认我们现在拥有的这么微妙的心智是自然界的产物,设若自然界能够 创造出像人类这样结构精致的高智能生物,它本身难道是没有智慧的?

学过电脑程序的人都知道,如果你今天设计了一个游戏程 序,而你(设计者)不设置游戏中的角色的 属性的话,它是不可能自己发展出任何超出你初始所赋予的功能的。我们知道传统科学上说,世间万 物都是自然演化的,而不是某个神创作的。这句“自然演化”意味着什么?毫无次序随机的构成? 或 是由某种意图引导的演化?如果说仅用一句"一切都是自然演化"就能够解释一切的话,那根本就是把 过去迷信宗教的依赖性,转向迷信“自然演化”而已。

其 实每种生物身上的各种机能的发展都牵涉到极其复杂的空能性设计问题,并不是“随机”就可以生 成的,其中牵涉到千丝万缕的功能建构和配合等等,没有足够的智慧,一个单纯的细胞依据什么指导, 能演化出千万种在地球上相辅相成的动植物? 即使问一个顶尖的生物学家,恐怕也不能回答他自己 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精妙的免疫系统,他至多可以跟你部分的解释那个免疫系统“怎样”运作。

有 个说法,我们不妨做个实验,拿个大透明罐子,把你的手机拆解了,然后把所有部件连同电磁, 保护膜贴纸,键盘,螺丝,晶片,外壳等等全部投入大罐子里,然后你就不断的摇动那个罐子,看是 否有可能手机各部件会随着摇晃随机的在罐子里组合回原状并开机备用。我想即使给你十亿年的时间 也摇不出来。更何况最多让你摇个几天,里面的部件都烂透了。它们可不像我们般还具有精妙的自我 修复力。况且一个有"生命"的单细胞可比手机复杂太多了。

我想说明的是,如果这个宇宙的本质里如果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意识和智慧”,或一种“智”的性质 (或称智性)始终贯彻其中的话,也根本就不会演化出人类今天的智能。

给你一盒由始至终都没有红颜色的蜡笔,你能在一张白纸上彩绘出各种颜色,但始终彩不出红色。 任何能被创造出来的成品都必须是其创造者拥有创造这个物体的每样构成原料。如果这个自然宇宙没 有“智性”的颜料,那它又岂能彩绘出拥有智性的人类?

看 看窗外喧嚣的城市,设计精良的街道建筑,有次序性的人类社会活动,种种精密的科技产物,政治 活动,生产供需。这样一种平衡(脆弱的平衡)和创造是“随机”发生的吗? 当然,它必须要有个体意 识和整体意识的创造和协调才能存在。再看回我们人体,我们整个的生理机制,他们的复杂性和精妙 性远远的超过一座城市,任何生理条件上的一点偏差都可导致整体的崩溃,试问这么高度协调和精密 的物质,他的运作是无意识的,仅是每分每秒随便随机活动的?

科学家永远都在发现“既有”的现象是怎么运作的,他们只能问"怎样",却不能回答“为什么”现在人们已 经发现我们身上的每一个器官其实都有自己的意识,即便是微生物也有他们的“意识” 更何况演化出我 们这么复杂精妙千万物种的自然界? 他难道没有意识?

如果这个宇宙只是纯粹的物质宇宙,那么无意识的一堆物质以什么为基础 “形成” 一个结构复杂,高度 平衡,设计精密,拥有自我修复能力,繁殖能力,甚至拥有再创造能力的生命体?必然是需要某种更 大的大意识存在和贯穿于宇宙之间来推动这一切的平衡和创造。

心理学界最大的自我障碍就是执著于“意识”必须是某种物质的副产品,认为那是物质大脑的附着物。所 以对看不到的总体意识的存在与否这件事上,有所保留。同样的,人们也因为许多事情无法被我们有限 的感知系统感知到,而加以否认。

然 而,没有比“我们的存在”还更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自然界的创作力,我所指的是带有“智性意图”的创作 力,而不是仅仅以“自然演化”这句世界上最含糊的话带过。当然以我们局限的智慧我们没有办法完全的知 道大自然的想法,我们也不能以人类的观点去假设性的定义它。即使在生物學裡,在解釋生物物競天擇的自然演化的過程中,也時而不得不使用“天擇設計的適應體 “等等帶有創造意圖意味的詞來對這種現象做最恰當的形容。

對於這種觀點我要声明的是,我论证这个宇宙具有智性和创造力的目 的,并不是为了证明某宗教的“神”存在。 只是对于物质迷信提出的一种反思。过去的宗教习惯于把这个 “整体意识” 人格化,并以"人的想法"来揣 度创造者,以此来推行自己的想法和控制群众。而人的想法不是以“整体”为考量单位,而是以个体,所 以必然会有对立性,所以历史上才会有这么多场“以神之名”发动的战争。

但我认为这没有必要, 因为宇宙它绝对比我们更知道,怎样的平衡和生态才是对整体最好的。我们只需 要客观的去观察周遭就会发现,从一片落叶到星体的运行,无处不透露着生命和意识的讯息,其实很多 真像根本是昭然若揭,有时只是因为太过明显的了,人们反而视而不见。这是不见庐山真面目,只缘身 在此山中。 

 

– 威霆. 吉隆坡.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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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0 十一月, 2009 英吋 雜談散文

 

也谈异志

据说聊斋的作者蒲松龄本身是一位落魄的考生,虽然满腹实学,却因为当时朝廷的腐败。京试屡次落
榜,终不中举。七十余岁的他便把后半生的余力都放在《聊斋》这部著作上。蒲松龄将他历年来所听
闻过的民间传说,运上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用他那不被当时朝廷考官认可的文墨苟留在一部《聊斋》
里。他在书中除了绘声绘影地把狐仙鬼怪,奇闻异志和人间百态带出得活灵活现外,他更是明显的透
过故事把当代官场的腐败,科举制度的腐化事实都微妙的镶扣在每一个故事的节骨里,并对之加以谴
责。所以后世的许多文学家都形容他的这部作品为“刺贪刺孽,入骨三分”。
 
第一次看这部作品时,是我和家人初到新西兰坐“移民监”的时期。那时候我大约才十二岁,当时新
西兰的华人并不多。初到他乡异国的我们,偶然的发现奥克兰的图书馆一隅居然有着大量的中文书。
虽然很多看起来都是陈旧不堪的旧版书,但还是足以让渴望在他乡异国寻求一点自己文化味素的我感
到欣喜万分,我从一堆放在归还架上的书本中搜出那本古文版的《聊斋》。当时觉得聊斋里的故事,
虽然精彩离奇,但也只当作神怪故事来看,那毕竟只是作者的道听途说。我对于超自然事件的概念是
保留的,不在自己经验范围内的事,我一般很难做到毫无保留的全信。然而也就不多年以后,我却实
在的经历了几次难以用常理解释的事件。
 
先说一件发生在初中时期的怪事。那年我们刚搬了家,我母亲本身是信仰佛教的,她也在家里供起自
己的小佛堂,每日诵经。有一晚我做了一梦,梦中也是夜晚,我独自走在一片稻田中,夜空中皎洁的
圆月为大地铺上一层柔和的银色,两旁田里的稻草在带点寒意的风中起伏。我隐约见到前方不远处有
间木屋,屋子的窗口还透出朦胧的黄光,这显示屋子里有人。正当我加快脚步往稻田尽头的木屋走去
时。后面两旁的稻草突如其来地发出沙沙的声响,听得出是由活物在稻田里快速移动所引起的。我吃
一惊,只觉两额一阵发麻,一急也顾不得回头就拔腿往木屋疾奔。我听见后头那些"东西"已经从稻田
中窜出小泥道上,冲着我追来。我只能用尽全力的跑,跑到木屋门前口时,我几乎已经可以听见背后
那群生物的呼吸声,离得我极近。
 
就在此时,木屋的门突然弹开,屋里闪出一位白发老妇,手中抡着一粗头木杖,扑向我背后。直到此
时,我才有机会转身。原来背后尾随我而来的竟是四只大黑狼,他们黑得发亮,不像是、有皮毛的动
物,倒像电影里"哥斯拉"的皮肤,面目狰狞,而且恶狠狠的双眼还透出惨绿色的光芒。只见那老太婆
一棍一只,狠狠地敲在那些恶狼的头上。不一下功夫,它们就果如其名的狼狈而逃了。这时候那位老
太婆回过头向我微笑,我这才真正看清楚她的样子,穿着绣花黄袍,梳髻的头上还圈了个镶玉布环,
颇有古风。还没来得及向她道谢我便醒过来了。
 
次日中午放学后,母亲带着我去"咖啡店"吃午饭,她说她走了整个早上的神具店,想找一个尊土地公
的金身供在家里,几经搜索后。终于她在一家还不起眼的铺子里看中了一尊瓷像,店主却对她说,这
像不能卖单尊,要卖一对,要买就得连同土地婆也一并买下才行。虽然没听过有什么土地婆,但由于
价钱合宜,母亲也就同意一并买下了。吃过午饭回到家里,我替妈妈把刚买回来还包在报纸里的瓷像
拆开,当我把那尊土地婆从报纸中拆出来后,这一拆,见到土地婆瓷像的上的微笑面容和装束。我又
吃一惊,仍是两额一阵发麻,那尊提着大头仗的土地婆样子究竟如何,我想也不需要我再赘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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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8 六月, 2008 英吋 雜談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