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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讀 《濠梁之辯》

26 三月

魚之樂(註:早期不成熟觀點文章)

不經意又讀到《濠梁之辯》,也許因為慧根薄淺,始終看不很明白其中深意。雖然這段千古佳談一直被古今學者用各種方式來詮釋。但整篇文章給我的感覺就 是一種古代文士典型的清談之風,也有人稱之為廢話情調。 既然看不懂,就只能自己揣摩,以下就從筆者狹隘的主觀角度來模擬一番當時莊子與惠子的對話好了,純屬臆度,切莫當真:

一日莊子和惠子在濠水橋上遊玩,莊子見到魚群在水里游。。

莊子說:『哇! 鯈魚從容自得地游來游去,這就是魚的快樂呀。』
(其實魚只是在游,“快樂”是他附加上去的主觀感受)

惠子說:『靠!你又不是魚,你咋知道魚很快樂!?你是自己講爽的吧?』
(估計是斜眼瞄之)

莊子沒想到自己只不過隨口感性說的話居然被惠子將了一軍,心理當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知道魚是否快樂,但是面子上和嘴巴上豈可輸人? 輸了傳出去一代哲學大師的面子豈不掃地? 於是狡辯又帶點囧的道:『你。。你。。你又不是我,你。。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啊!?哼!』

(其實在邏輯學上,主動提出論點的人需要“先”論證自己論點的真實性,而不是讓懷疑者來提出一個答案去否定他,因為很多事物本來就是還沒有答案的,質疑者只是質疑,但沒有責任提供一個假設性的“答案”。)

惠子一聽這無賴的回答,即刻正色給予一個更理性的答辯:『我固然不是你,確實不知道你的主觀感受。但同樣的,你也不是魚啊,所以說你不知道魚的快樂是可以確定的事情吧!』

莊 子一聽更肉緊了,想我老莊向來模棱兩可,大而化之,什麼都可以玄談一番掰而不僵,心裡又頗有一些“境界”,沒想到今天不過隨性兩句被你兔惠子給逮著了,你 兔崽子居然打蛇隨棍給我咬住不放!?一時心裡又是緊張又是羞憤,知道此辯輸不得。當即祭出畢生絕技“嚼字咬文,此即是彼,糊里糊塗詭辯奧義”,繃著臉皮保 持微笑說到:『ok fine! 讓我們回到問題的原點。一開始你問我『你怎麼知道魚的快樂』這句話時,實際上是你已經知道我知道魚快樂才問我的呀,現在我回答你,我是在濠水旁邊上才知道它的

惠子一聽沒話了,我想如果當時換作是在下,恐怕會請莊子下水去與魚同樂試試吧。

本文用意不在否認或批評莊子的境界或思想。而是對當世一些佛學大師們 “嘴上境界” 和 “耍嘴炮” 文化的一種感嘆。

自 從根本佛教和大乘中觀的實修實證主於公元七百年 前後,在印度被弥曼沙派的鸠摩利婆多和商羯罗的純一元主義吠陀思想徹底擊敗後,原本重視實修內觀,認為證悟不可言喻,只可透過教導自己體驗,對形而上問題 又主張“聖默然”的原始佛教就在印度大陸徹底消失了。而被一元主義消融後,又和異地宗教、文化交融的大乘雜宗等,終究發展出了一套純屬的辯論方法,也成為 了一種博大精深,包羅萬有的多神信仰。

當這種大乘博思闖入中國後,這種左右皆可、面面是佛、無所不能掰的異地論 學, 恰好逢遇老莊思想蓬勃發展,中國各階層文士都西談玄之風的時代。兩者迅速的進行了交流、衝擊和交融。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個世紀裡,中國本土佛教和偽佛經創作 之風開始崛起,各種玄妙華麗的境界詞藻層出不窮。

筆者個人認為,中國佛教大師級別以『最能說』者為最尊,受到王公貴族和百姓爭相供奉。以能使神蹟濟世救民者次之,以戒行清淨者再次之。我之所見,原始佛教教法圓滿,大乘佛教理論圓通,到了漢朝佛教則是圓滑多詭。『圓通』者,圓而通之。『圓滑』者,滑而不通。

從佛學流變史來看,佛學從一種心靈的實踐性修煉,變成偏理論的實踐修煉,變成哲學和理論性的學派,也變成崇拜性的信仰,再從有神信仰變成多神信仰,傳到了中國更是變成流於空談境界的宗教。漢朝佛教中有正法藏者寥寥無幾。

如果你和一些漢傳佛教大師辯論,到最後總會發現,神也是他,鬼也是他,左也說得過去,右也說得過去,是也是,是也非,此即是彼,彼即是此。這種論調乍聽起來使人廓然開朗,似有所悟,能圓通萬物。卻只是一種頭腦效應已經,於身心事項中不能久持。說穿了,就是一種被宗教式華麗包裝起來的神聖安慰擠,其中模棱兩可、兩頭配合的話居多。

宋代文豪蘇東坡佛學造詣不淺,自認修得“端坐紫金蓮,八風吹不動”,結果不還是被一紙『屁』字打過江嗎?這正是有理論,沒實際的嘴炮修行文化真實寫照。

想想看,如果你認為你懂得魚的快樂,又或者你能證明他人不懂你的快樂,難道,你就真的快樂了嗎?

李威霆。古晉。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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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為 於 26 三月, 2013 英吋 雜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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