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談起砂拉越咖啡種植,就收到許多的問題。其中被一般人問到最多的問題,就是
「砂勞越咖啡ok喝嗎?」
這種問題就會讓我想起每次遇到本地咖啡農時,被他們問得最多的問題
「什麼是最好的咖啡品種?」
這兩個問題,都屬於「價值判斷」的問題,問的都是「好不好」,而非「是不是」。非常的主觀,不好答。
我姑且給出我的看法,還是一樣,若有說得不對處,希望大家補充和指正。
問題一,「砂拉越咖啡ok 喝嗎?」
這個問題我覺得,只要你喜歡,就是好的,就是oK的。青菜蘿蔔,環肥燕瘦,各有所好。
各人審美境界,沒人能幫你增一分,減一色,這個沒有一定答案,也不應該有一定的答案。
問題二,本地咖啡農最喜歡問的「什麼是最好的咖啡品種?」
好像大家都總覺得自己一定要種植最好的「品種」才是正確的一樣。
其實這個問題還是比較好答的 ,如果你問的最貴的咖啡是價錢,答案肯定是什麼Black Ivory coffee, 或者 Gesha Coffee 之類的。
但如果問題是對咖啡農而言「什麼是最好的品種」,那麼答案是必然是:
「能在你的氣候環境中健康生長和繁衍,且風味不錯、有特色、具可塑性、並且能實現盈利的,才是最好的品種。」
把Black Ivory Coffee 和 Gesha 之類只能在海拔1500m 以上,才能發長出豐富和細膩的花果香韻的「最好咖啡」,拿來砂拉越種植,除了長不出那味,恐怕之後連看病害的錢都不夠。
如果我們參考韓懷宗先生的《第四波精品咖啡學》(The 4th Wave Coffeology)也會注意到,現在世界各地,連很多在海拔1200m 以上的阿拉比卡咖啡農都面對全球暖化所導致的各種挑戰;
乾旱、降雨不均、溫度上升、蟲害向高海拔發展,等等。
因此,這些所謂從外面聽來「最好的咖啡」,到了這裡,對砂勞越咖啡農來說,那就不是「好咖啡」,而恐怕是「病咖啡。」
我覺得對於現階段本地咖啡農來說,這一層認識,非常非常的重要。
不能總想著要種「最好」的純種阿拉比卡(Arabica)咖啡。然後期待能夠產出如海拔1800m 一樣的極硬豆那樣的風味(海拔越高,豆子的密度就越高)。
中低海拔的咖啡,自有中低海拔咖啡好喝的風味區間和玩法。只要規劃得當,絕對可以產出讓大眾感覺到好喝和幸福的每日咖啡。
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就是;砂拉越由東到西,交通可及的地方都在海拔1100m 以下。
事實上,絕大部分有人定居的地區,都在海拔500m 一下。
另外我們地處赤道邊緣,我們的海拔1000m ,在日夜溫差等氣候條件上,都可能只類似緯度較北地區的900m 或甚至更低的條件。
加上我們的勞工成本較高,比起巴西、越南等咖啡大國的人工成本更高。
呃,低海拔,卻用高成本去量產低緯度咖啡,結果是什麼?這裡我有個大問號。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種植怎樣的咖啡才是「好咖啡?」
答案還是回到之前說的原則:
「能在我們的氣候環境中健康生長和繁衍,且風味不錯、有特色、具可塑性、並且能實現盈利的,才是最好的品種。」
說到這裡我也算是圖窮匕見了。
事實上,世上當然也有適合在砂拉越種植的很多其他品種,到德國 Coffee Consulate 的姊妹公司Amarella Trading官網看看就可以發現,同樣是大量生長在650m 到1200m 的純種或混種阿拉比卡(Arabica)和坎特佛拉(Canephora),它們之下的一些品系,如;
Oeiras, S795, Bourbon Amarello, Catuai Vemelho, Maragogype, Laurina, Obata, Tupi, HDTxCatuai, Sarchimo, SLN 9, CxR, SLN 274, Old Paradenia.
這些都是在正確的栽培下,能夠在類似砂拉越這種中低海拔環境,實現量產,並且盈利的咖啡。
Coffee Consulate和這些來自巴西、墨西哥、薩爾瓦多、印度的咖啡農實現Direct Trade 和合作研究培育的關係數十年,對於如何獲得安全可信的種源(這是最危險的),如何正確栽種和管理,乃至市場配對,都深有經驗。
此外,關於低海拔種植的賴比瑞卡(Liberica),如何用更科學的方式進行發酵才能做出好的風味,也是目前Coffee Consulate和我們正在合作準備重啟的重點研究項目。
最後,如果想知道更多我關於砂拉越種植咖啡的想法,可以參考我在2019的一篇名為《砂拉越咖啡種植可行嗎》的文章,裡面討論了十二個要點。
我將中英文兩篇的連結放在留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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